手忙脚乱的将柴火从灶膛里面拽了出来,又将上面的火都灭了,胡大夫才松了口气。
他之前还利用自己是个大夫,将暗五挤走,才得了添柴火这么一个活。
眼下,他却连汤药不用加火了都不知道。
简直就是打脸了。
好在,没人会在意这点。
曲陶已经到了暗五身边,“劳烦大人去寻些人来,记得带上锄头。”
她家老祖宗说的。
暗五点了点头,离开了。
他还以为,这次熬制的汤药是为那些即将前去淘井的人准备的。
只是带锄头,这点他还有些不明白。
暗五找人速度快,不过多时便将人给找到了。
考虑到有几口水井,他叫了好几十个人,还在这中间将消息传给了宁王。
“你是说,晋华县主准备好,叫人淘井了?”宁王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事情,可不简单,她居然敢在这时候做了!
她就不怕吗?
淘井?
她真以为事情会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真要像她想的那样简单,他们还会那么久都拿不出办法来,只能在那边僵持着?
他揉了揉眉心,道:“走吧,去看看。”
只能见机行事了。
只盼事情不要弄得像他想的那样糟。
刚准备出帐篷,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对暗三道:“可还有些能够解毒的药?”
暗三知道这是问是为何事,摇了摇头。
若是普通的毒倒是还好,普通的解毒丸就可以。可这不一样。
这是痢疾之症。
哪里是那些解毒丸能够解得了的?
宁王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在见暗三摇头的时候,也没多失望,回头往外走去了。
暗五不曾派人去告知几位将军,但是他们瞧着暗五召集了不少人,也就跟在那些人的后面走着。直到一行人到了胡大夫的帐外。
“他们到胡大夫的帐外做什么?”
“难不成,胡大夫有什么发现?”
他们还不知道,之前叫众位将军寝食难安的痢疾之症,已然解决了大半。
就是那些让他们为之焦虑的染上痢疾之症的将士们,都已经好了大半。
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只瞧着暗五召集来的人都站在帐外不走,他们身后的将军们也一个个站住不动,伸长了脖子要往里面看。
似乎只要他们伸长了脖子,就能够看到帐内的一切。
“县主,已经将人都叫来了。”暗五道:“每人一把锄头。”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淘井为何是带锄头呢?是要将井都挖掉吗?
而曲陶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愕然。每人一把锄头?
她下意识问道:“多少人?”
“五十。”
闻言,曲陶的嘴角一抽。五十人,人手一把锄头,这位到底是如何想的?
到底是怪她没有说清吧。
她也是没有想到,军中还能有那么多的锄头啊。
曲陶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个念头,“先叫上三十人随我来。”
说着便出了帐篷。
暗五紧随其后,在帐外叫上了三十人跟上。
那些一直想着要看帐内情况的将军见曲陶出现,顿时都瞪大了双眼。
晋华县主?!
她怎么会在这里?
再一看,胡大夫也跟在她身后。
甚至,连他们跟前的那些士兵,都被暗五叫走了。
等等,那些人怎的每人都扛着锄头?
这都是要做什么?
实在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几人决定还是跟上前去看看。
便见得曲陶一行人径直出了军营。往山脚下走去了。
两刻钟后,众人才在一处满是杂草的地方停下。
那位晋华县主便指着那一处说道:“劳烦众位将这地方挖成一个……”
“池塘。”曲陶本来想要说挖个坑,但是再大的坑,也不会很大,容纳不下那么多的井水。只能说是挖一个池塘了。
那些人有些诧异,却也没人迟疑,一个个拿着锄头开始挖了起来。
三十个人,尤其是军中常年训练的人,自然是不一样。不多时,那块地方就被挖空了一块。
几位将军对视一眼,也开动了。
县主这么说,肯定是有她的用意。
她不可能会因为一时兴起弄出这事情来。
反正他们都已经到了这里,再帮忙做点事,也没什么。
一行人忙活了一个时辰,便将曲陶要的池塘挖好了。
“不知何处可寻得些竹子?”曲陶问道。
“我知道。”一个小兵站了出来。
平时没事,他便爱上山寻些野味回去,这周围的山他都跑过了。什么地方有竹子,他都知道。
其他人狠狠的瞪着他。
怎的就让他先站出来了呢?
他们这些人也都知道哪地方有竹子啊。偏偏这机会,还没把握住,叫这人在县主的面前露了脸。
简直就是失策啊!
“那再劳烦几位前去寻些大的竹子掏空了带回来。”曲陶道。
众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不就是说,可以在县主面前表现的就不止一人了?
这一次,一个个都争前恐后的争取这个机会。
曲陶想着需要的竹子的数量,再见那些要去的人的数量,点头让所有人都去了。
既然需要的人数和想要去的一样,那还争什么?一起去不就得了。
趁着人都离开了,曲陶这才往军中走。正巧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宁王。
曲陶一愣,“宁王殿下怎么来了?”
“本王听说你带着一群人出来挖东西。”
这消息,还是他从那些人口中的消息中推断出来的。
他到了胡大夫那边的时候,曲陶已经带着人离开了。而她也不曾在人前说要去什么地方。
那些人也只是知道所有的人都带着锄头,他叫了人在军中寻找,也不曾找到他们。也就说明,他们出了军营。
本来不知道她到底是去了何处,他便想着在军中等待,可迟迟不曾见到她的身影。他实在是按捺不住,才带着人准备出来寻找。
好在,刚出门就遇到了他要找的人。
曲陶微挑眉头,“宁王殿下这是来问罪的吗?”
不然,他怎的就那么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
其实想想,这也正常,军中的将士们,那都是驻守边关,抵御外敌的人,哪里是她能够支使的?宁王生气,不很正常吗?
宁王一身怒火顿时就散了个干净。
他这样,她怎么会认为是来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