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鞭子曲陶自幼带着,哪里会不知道这一鞭子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所以,在看到那高个男人的惨样后,也是惊讶不已。
她以往用尽全力,最多也就是让人脱层皮,顺便红肿一段时间。要造成像现在这样的,皮开肉绽的样子,便是她再长大些,力气再大点也做不到的。
除非,换一条镶了东西的鞭子。
曲陶看了看手中的鞭子,心里有个底。
想来,这又是老祖宗的功劳了。
“谢谢老祖宗。”
“这三人身上有杀气。”
听闻这话,曲陶的眼神骤变。她能听懂自家老祖宗的意思。
这也就是说,在她动手之前,那三人,在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生出了不会让她活着离开的心思。
不然,她家老祖宗也就不会在她刚开始动手的时候就出手了。
那三人要是对她没有杀意,那她家老祖宗哪里会出现?要知道当初回村的时候,遇到的那几个地痞流氓都是她自己解决的。
那三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只会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而是有另外一重身份。
对着她们两人这样,也不会是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
曲陶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女,思索她身上到底带着什么,能够让人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
当然,现在并不是时候。
还剩下一人。
曲陶的视线落在那完好无损的人身上。只见得他已经抽出腰间的刀,冲着她狰狞一笑,然后拿着大刀向着她们砍了过来。
铁豹可不认为自己这么一个在道上混迹多年的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娃。
而之前两人受伤,也不过是他们太蠢。或者说,他们太弱。
高个子黑狐虽说脑子不错,可在动手这方面,还是比不过他的。这受伤,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现下,就让他们看看他铁豹的厉害。
铁豹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事后两人对着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见他动手,曲陶并不打算就这么正面对上。
对方是个成年男人,她的力气是比不过他的。
那么,她少不得要取个巧。
至于再借助老祖宗的力量,去和眼前的人硬拼……
曲陶表示,她并不想这样。
想来,老祖宗也是希望她能够自己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因此在那刀劈过来的时候,她夹了马腹,叫菊宝往旁边一挪,躲开了刀锋。侧身便回了一鞭子。
坐在她身后的少女,在这一来一回间,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但她也知道她若是惊叫出声,只会影响到身前的人,到时候,她们两个也落不到好下场。便死死的捂住了嘴,不叫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曲陶有自家老祖宗在,这一鞭,自然是没有落空。直指那人肩膀,抽得他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刀。踉跄几步,差点来了个恶狗扑屎。
“贱人!”那人稳住身体,看了一眼被抽烂的衣裳,一张脸更显狰狞。
挥舞着刀,又扑了过来,他还就不信了,自己还打不过这么一个小东西!
可她手中的鞭子,着实是有几分诡异。
他这也算是看出来了。
之前黑狐两人,也不是没有躲的,照着以往经历的那些,他们哪里还不会判断那鞭子的走向?
可到了这里,不管他们怎么个躲法,到最后,那鞭子都会落在他们的身上。毫无例外。
真的是见了鬼了!
铁豹在心里暗骂,眼珠一转,又生出一个主意来。
对着她动手不行,那就先将她身下的马处理掉!
两个年轻小姑娘,要是从这么一匹高大的骏马身上掉落下来。不说落个重伤,怕也是要痛上好久,痛的她们动弹不得。
那个时候,可不就是他动手的时候?
一想到两人会在地上惊恐的望着他,妄想他不取走她们的性命,铁豹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痛快之意。
于是,那原本冲着曲陶去的刀猛的一个转弯,冲着她身下的马腿去了。
他那是想要斩马!
曲陶瞳孔一缩,手中的鞭子朝着他的脖子去了。
铁豹只觉身后一道风吹过,下意识收回刀往旁边一躲,只觉耳朵一阵剧痛,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脸往下。他伸手一摸,右耳居然没了!
被眼前的人生生抽没了!
再看曲陶,手中鞭子又有了要出来的迹象,一个飞扑,在地上连连几个翻滚,离得曲陶远些了。
捂住自己的伤口,铁豹的视线落在了旁边两人身上,“你们为何不动手?!”
他这才想起,身边这两人,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上前,对付这么一个小东西!
要不是两人在旁边看戏,要不是他们两个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他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这要是回去,要如何见人?
“我们这不是觉得,你一个人能行吗?”黑狐捂着自己半边脸说道。
说起来,要不是想着雇主给的那些银两,他怕是在一早就离开了。
想到那还没到手的银子,想到自己脸上的伤,他心中满是不甘。
空手而回,可不是他黑狐的作风。
银子,一定是他的,仇,他一定会报!
可曲陶太诡异了。
他也就在旁边待着,只等着铁豹上前,先吸引曲陶的注意力,让他能够找到弱点。然后,将其一举拿下。
这不就是一举两得了吗?
没有想到,铁豹出马,也是这么一个结果。
想来,铁豹比他们两人还更惨。他们两人,大不了就是养段时间,留个疤。
像他们这样的人,留道疤算什么?
像铁豹这样,连耳朵都给抽没了,才会被人视为笑柄。
一个废物。
看着三个凑到一堆的人,曲陶握着鞭子的手又紧了紧。
要是三个人一起上的话,她有些没把握。
她感觉到了,这三个人,和之前那些地痞流氓,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而她家老祖宗,似乎也有些不大对劲。
之前那一鞭,比之前的力道,弱了些。
曲陶心中不免生出些担忧来,却也不敢让三人知道。她想着她爹定国公平时见那些人的模样,眼睛微眯。面无表情,“你们是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