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陶早有了准备,在打开画像的时候,心中没半点波澜。
“从赖成仁以及从犯的嘴中我们画出了涉事人员,只是这件事情牵扯过大,祝某不得不慎重些,劳烦曲小姐了。”那张纸上画的可是当今四子晋王殿下。
若是一般皇子也就算了,可晋王手握兵权。他这要是稍有不慎,便会引得朝廷动荡。
因此,他便是得了那画像,也不敢轻易将画像交上去。
晋王殿下要是真的与这事有关就不提了,要无关,那些见了他手握兵权眼红的那些人,怕也是要借着这件事将晋王拉下马。
祝一鸣不关心最后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可是要有人妄想坐上那个位置,而将无辜百姓置于水火之中,他是不会答应的。
曲陶身为定国公嫡女,少不得会参加宫中各种宴席,京中那些个达官贵人应该都曾见过。
请她来辨认,自然是再适合不过。
曲陶打开那张画像,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惊讶。
从她接过那张画像,祝一鸣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脸上,现在见她有了异样,自然是不能放过。“曲小姐,怎么了?”
难不成,那画上的人,真是晋王。
曲陶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要说这画上是她认识的那人,可这上面画的,与那人又只有五分相似,可要说这画上的不是那人,那眼下,又有着和那人一样的泪痣。
如此这般的像和不像,叫她都拿不定主意。
看她纠结的样子,祝一鸣再次问道:“曲小姐可是认识这上面的人?”
“我……”曲陶张了张嘴,最后只将那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不认识。”
这画上的人只与那人有五分像,她不能咬定这就是那人。
万一真的不是那人,岂不是冤枉人了?
她已经说不认识,祝一鸣不可能还强拉着她让她仔细看看,真的不是那人才罢手。
他点点头,将那画接过。
其实,这画上要不是那人,才是最好的。
至少,这中间又少了不少腥风血雨。
当然画上不是那人,他就少不得要将画上这人给捉拿归案。
“祝某在此谢过曲小姐了。”
曲陶摇头,她哪里有帮上什么忙?
不过……
她的眼睛微动,想起了曾经在槐杨镇遇到的那些人。
那一夜若不是有老祖宗在,她怕是已经被那些人给抓去了。
而后回来忙着要种止血草,也就忘记了那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倒是不该如此。
她该是一早就将这件事情告诉祝一鸣的。从那些人谈论来看,他们做那些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遭了他们的毒手。曲陶这一闭口不谈,更是不知还有多少人会遭殃。
回过神来,见祝一鸣要离开,曲陶连忙将他叫住,“府君大人且慢。”
“曲小姐还有事。”
“我前些日子去了槐杨镇,那镇子有些不妥。”
“嗯?”祝一鸣猛地听她这么一说,有些茫然。
这不妥,到底是何不妥?
没等他问,曲陶便开了口。“镇子里有人在抓些年轻女子,据说是送去给一个叫盛先生的人。那夜我也是侥幸从他们手下逃出。”
闻言,祝一鸣了然。
抓些年轻女子送给什么先生,那些年轻女子会是什么下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所以,曲陶之前不将这事情告知,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她现在将这事情告诉他……
“多谢曲小姐。”祝一鸣恭敬的对她作了个揖。
言罢,带着他的人匆匆走了。
曲陶不知道槐杨镇的那些人会是什么结局,总归,她是将自己能够做的事情都做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与她无关了。
肚子里传来的声音也由不得她多想,看一眼外面的日头,曲陶赶忙朝着门外跑去。
要晚了!
好在她腿脚不短,跑得快,过去的时候正巧见着那婶子在往锅里下米。如她想的那样,只给她一个人准备了。
曲陶眉眼一跳,赶忙又舀了一大碗米掏了倒进去。
“哎,我说……”婶子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以为今日能如意了,不想,曲陶这又赶到了。
“婶子,你可不能因为我晚到一点,就只煮一个人的量。”说笑间,曲陶就蹲下身添柴去了。
与曲陶相处的时间久了,也知道她是个执拗的性子,见她去做了,婶子也就由着她去了。
一顿饭吃完,曲陶回了家,坐了片刻就出了门。
先前那些草都还没拔完,只要她一想到这,就觉得心头硌得慌,要把那些草都给拔干净了才能舒坦。
可却忽略了手上那些伤。
这过了一段时间,再上手,那些细密的伤口更是叫人有些难耐。
等到曲陶将草拔完的时候,背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也不管自己是否吃了晚饭,只回家粗粗洗漱一番,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曲陶没有发现,身上的那块玉佩上似有一阵烟雾缓缓升起,如同活了一般,随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上,绕着她的手片刻,消失不见。
已经睡着了的曲陶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许是累了一整天,曲陶睡到天亮才起来,想着已经清理出来的地,不由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片刻,却又怂了。
昨天的伤还没好呢,她这要是再去寻找些止血草回来,怕又会伤上加伤了。
等等!
曲陶握了握拳头,有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似乎不痛了?
将手举到眼前,这才发现昨天才弄出的伤口一个也不见了,似乎那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做过。
曲陶一震,赶忙掏出了那块玉佩。“老祖宗,老祖宗?”
连连叫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的曲陶也不沮丧。
反正她只要知道她家老祖宗是一直关注着她就够了。
再有其他……
她手上的伤口,还不能作为证据吗?
曲陶欢喜间却是没有看到手上那玉佩的颜色都黯淡了几分。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老祖宗为了治她手上那些伤口,将好不容易积攒来的灵力又耗了个干净。
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