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厉钧对于其他人都疲于应付,他带了恬恬看了数名全国着名的心理医生,无一有办法改变或者改善,恬恬的情况。
他每天看着恬恬像木偶那样坐在那,心里又苦又涩。
\"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病好?\"凤馨天真的问着沙发上的爸爸。
凤厉钧对上女儿澄澈的眼神,心里闪过羞愧。
\"要过段时间,团团想妈妈了,耐心等妈妈醒来,告诉妈妈好不好?\"他抱着女儿,温柔哄着她。
\"好,爸爸,我会做一个有耐心的好孩子!\"凤馨冲着他甜甜一笑。
凤厉钧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樱花又开始大片烂漫的绽开,爬上树梢,钻出绿叶,一簇簇的把枝头压得沉甸甸的,随着一阵风过,站得不稳的樱花瓣飘落,颇有纷扬浪漫的气氛。
可花瓣却飘落在建上层层砖头,铺上简雅瓷片,规模较大的坟头上。
甚至一片樱花瓣还轻吻碑上那张笑得温润如玉的男人照片。
凤厉钧牵着木偶般的周恬踏入樱花林,望了望四周唯美的樱花,俊脸一闪而过的厌恶。
他实在不想来这里,要不是因为周恬的病,需要找一个让她内心触动极大的地方,他一辈子都不会踏足,更不会带周恬来。
来到润修的墓前,凤厉钧指着他的碑,干巴巴的对周恬道,\"喏,这就是润修的坟。\"
然后期待的看她的反应。
周恬还是像木偶一般,目空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凤厉钧心里一阵失望,正想拉她走,一阵风过,樱花再次纷扬而落,一如当初那个站在樱花树下的少年,迎着樱花纷飞,对自己温柔一笑。
周恬空洞的眼,渐渐溢出了泪。
凤厉钧看到她这反应,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好嘛!对旧情人倒是念念不忘,现在什么狗屁自闭症都好了。
凤厉钧现在就属于那种既希望周恬有反应,又气周恬有反应的矛盾心情,为了周恬的病情能好转,他只能忍气吞声,跟个死人较劲,不值当,不值当。
凤厉钧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又泛酸,这死人好像也比自己这个活人强呀!
瞬间就让死气沉沉的恬恬有了生机,最后无法的他,只能走到稍远的地方,防止自己气得又想掘坟,把情敌挫骨扬灰。
周恬站在墓前,流着泪,当记忆褪去,曾经温柔的少年郎,变成眼前的一座墓,满目的悲凉,满心的无望。
她下意识的伸手,拿掉落到头上的樱花瓣,那个站在她身后偷偷帮她拿花瓣影子不见了,那个说她一回头就能见到他的爱人不见了。
她凝望手里的樱花,独她一人站在原地守望着这记忆,悲化作风,吹拂她的发间,把凉意带进骨子里头。
她慢慢蹲下身子,伸出颤巍的手,抚过碑上的照片。
修,你还是这么温柔,这么的好看,作为少女时的我,一眼就为你脸红,一眼就为你心动。
你知道吗?我瞒了你一个小秘密,我们初见的那支笔,当时我之所以能第一时间捡起,送还给你,是因为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我少女的情窦,就只为你开的,当我还给你笔后,就频频与你如此巧合的相遇,我知道那是你的蓄谋,恰好你也是我的蓄谋已久。
周恬流着泪笑了,我们好幸运,彼此喜欢,两情相悦,原本是两条平行线的我们,却因自己各自的努力,交汇到一起,相伴着走下去。
可是……为什么是平行线的交汇,那只是小小的一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短得让我好想哭。
修,我 不能让你担心,所以我悄悄的哭,不会让你听见,好不好,其实我更想我们是重合线,一个交叉太不好了,也太不幸了。
周恬脸上的泪一直涌出,她抚着\"润修之墓\"四个大 字,旁边还有一侧小字,\"周恬之夫\"。
是啊!我的夫,我的修,他就在这,修,你选择葬在这里,是想和我下一世在樱花树下遇见吗?
我会记住你的,修,那个樱花树下朝着我温柔的笑,那般好看的少年郎,那个在她少女心间开出最美好樱花的少年。
下一世,我还会为你一眼心动,下一世我还等着你的蓄谋已久,我甘愿走进你为我编织的情网,我们至死不渝!
凤厉钧一直在踢着石头,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觉得恬恬应该煽完情了,便走过去。
结果一走近,他气得差点想原地升天,瞧瞧,她连碑都抱上了,到底有多情深,哭得都快断气了。
下一秒是不是要当面给他演一出,梁山伯祝英台跳棺,双双化作蝴蝶飞走了。
凤厉钧气得肺都要炸了,可他还要不断压抑怒气防止他声音过粗过大,吓着某个的可恶寡妇。
呸呸呸,寡什么寡,现在他才是她丈夫,还是他偷偷找萍兰他们拿的户口本,防止没名没份的他,以后被一家于人赖账,可不能这么咒自己。
\"喂喂喂,恬恬,天都快要黑了,咱们改日再来吧!\"凤厉钧故作语气平常的劝她。
流着泪的周恬一怔,慢慢的问了句,\"天黑了会不会有鬼?\"
\"当然啦,我们快走吧!\"凤厉钧随口应着,只想忽悠这个女人跟自己回家。
\"那我等修出来,我要见他。\"周恬抱着碑,愣愣道。
“什么?恬恬,咱们是唯物主义的,哪有鬼,先跟我回家好不好?\"凤厉钧差点摔倒,迅速改口。
\"不,我要在这里守着他。\"周恬把头靠在碑上,执拗的道,她好想修,她得和他在一起。
凤厉钧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女人病虽好了,可不肯跟他走,他又不能打又不能骂,更别提恐吓她,到时病起来,又该自己受罪。
但他不能放任她在这吧?晚上他还想媳妇暖被窝呢!
\"恰恼,别任性,他肯定也不希望你守在这,这样会生病的。\"凤厉钧有些难以启齿的借助那个伪君子的名头劝她离开。
周恬的表情有些松动,对啊,她不能这么任性,害修担心,她得听话,她要听修的话,她再也不任性了。
“好。\"她的声音淡淡的,表情黯然,不敢再看一眼那墓碑,轻身慢慢往回走,眼里满是泪。
\"哎。\"凤厉钧想不到这名头这么好用,一下子就把人劝动了,急步就想拉她。
\"别碰我!\"周恬冷冷避开,浑身满是霜冰尖刺。
\"好好好,我不碰你,\"凤厉钧悻悻收回手,不好惹人再生气,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