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紫竹院。
世子龚钰正躺在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床边。他的伤势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无大碍了,已经可以起床走走了,但大夫说,他还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于是他只能无聊地躺在床上,心情有些郁闷。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蒋氏日日过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偶尔侯爷和老夫人也会派人过来问问情况,就只有身边小厮陪在身边,而小柳儿和他一起在春风楼被打的面目全非,也起不来床,就剩小鱼儿日夜守着他,累的都瘦了一圈,如今龚钰身子也好了不少,就让他赶紧回去歇息歇息,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是个人都受不了。
这两个小厮打小就伺候他,也算陪着他一起长大的情分,两人对龚钰那是绝对忠心,龚钰见两人因自己受了罪,自然也是心疼的。
他抬眼望着屋顶,两眼空洞,思绪有些飘忽,这几日一静下来,那日早晨被打的场景总是在脑中不断涌现,很多当时不注意的细节,如今慢慢地回过味来。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莺莺的求救显然是有预谋的,他竟然被自己宠爱有加,不惜与正妻反目的小妾给算计了,差点连命都没了。
蒋氏在他一醒来就说了那日护卫从春风楼回来说的话,莺莺是那人特意带去春风楼的,而后莺莺又找不到了。他刚听说时根本不信莺莺会与人合伙害他,可是经过这几日反复思量琢磨,慢慢地他就不得不信了,可是为什么呀,他那么宠莺莺,除了正妻之位没有给她之外,他给了她所有,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龚钰自然不会觉得自己错了,七夕晚上他因为被路人嘲笑一时羞愤,开口就让人把莺莺卖了,他心里本就把莺莺当做一个玩意儿,喜欢的时候拿过来把玩,不喜欢了就扔,他认为这很正常,女人之于男人而言本就该如此。
一想到他与莺莺曾经的亲密,特别是想起那夜夜欢好的画面,他突然异常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是有一位书院同窗好友扬州同知家的李公子前来探病,他收敛了心神,忙让将人请进来。
这位李公子平日里与他很谈得来,安平侯府虽然是勋贵人家,但是在这京城里已经算是没落的勋贵,鲜有人看得上,所以龚钰在京城世家中并没有几个相交的好友,但对于京外来说,却还是不少人想结交巴结的存在,这位李公子就是如此。龚钰平日里被他捧的心里得意,自是已经把他引为知己。如今听说李公子来了,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
不一会儿,就见李公子带着两个小厮一同进得屋来。一般情况下,这小厮都是会立在屋外,龚钰一时不解,侧目望去竟然一怔,只见李公子身后的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一个清丽脱俗,一个娇艳动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虽然穿着青衣小厮的衣裳,但也难掩绝色,明明就是两个女人!
“李兄,这两位是.....?”龚钰疑惑地问出声,两眼一直盯着两人看,眼中露出艳羡之色,心道这等绝色美人实在难得,这李公子倒是有艳福。
李公子见他如此,眸光一闪,笑着介绍道:“家母想我一人在外没人伺候,刚刚遣人从扬州给我送来的丫鬟。她们听闻我要来侯府,说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侯府是和模样,就央求我一到过来了,我想着龚兄应该不会介意。”李公子回头道,“快上前见过龚世子。”
“奴婢梅香(桃艳),见过龚世子。”两人闻言,走上前来蹲身行礼,娇滴滴地开口道,低眉顺眼,害羞带怯。
龚钰心道,梅香和桃艳,一个清丽如梅花冰雪,一个娇艳似桃花盛开,两人这迥异特性,独特魅力,真真让人移不开眼。
“两位姑娘请起。”龚钰连忙开口道,他可不想这两位美人累着。他扬声喊人,“小鱼儿,上茶。”
李公子眉头挑了挑,四处望了望,笑着道:“龚兄,你这屋里伺候的人呢?”
“我需要静养,让他们都下去。”
小鱼儿听见龚钰吩咐,赶紧跑过来伺候茶水。
“这院子里怎么没个丫鬟伺候,都是些小厮,到底不够细心,少夫人呢?也没指派个人过来?”
提起陆馨怡,龚钰顿时面露不快,他卧床这么久,作为正妻竟然就来看过一次,再也不过来瞧一眼了,实在冷漠至极!
他自然不会想起他当初见到陆馨怡,那声声怒斥,句句驱赶的话。
“她去清岩寺祈福了。”龚钰皱眉道。就算明知七夕夜街上那场闹剧定是人尽皆知,他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夫人对他不管不顾,这多丢面子。
李公子心下了然,笑着道:“少夫人不在府里,你这缺个知心人服侍,就让这两个丫头就留这里吧。”
龚钰闻言眼睛一亮,嘴里推辞道:“这怎么好麻烦两位姑娘。”
“龚兄,不用跟我客气,她们昨日刚到京城,我平日里都住书院里,正愁怎么安置她们两人。如今你这正缺人,她们也对侯府艳羡不已,如此正好。”
梅香和桃艳此时也恭敬地行礼,表示愿意留下服侍龚世子。龚钰心中暗自期待着,希望这段养病时间能变得不那么无聊。
“小鱼儿,带两位姑娘下去安置吧。”龚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顺从内心,把人留下了,他知道这李公子一直巴结他,过去都是请他吃吃喝喝,如今不过就是两个丫鬟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吧,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李公子见他收下人,今天他过来的任务完成,很是欢喜,接下来又嘘寒问暖了一番,就起身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