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七年二月初二,皇帝带着六阿哥、七阿哥、温姝公主还有怀沁公主出宫踏青祈福。
上完香后,皇上去禅房休息,静白师太和住持端着茶跟进去伺候。四个孩子留在外面玩耍。
六阿哥和七阿哥两个男孩子,先是对视一眼,随后十分默契的找到一棵又高又直的树,开始往上爬。
“六阿哥!”
“七阿哥!”
“使不得呀!”
“当心呀!!”
温姝本来也想上去,但是比哥哥和弟弟慢了一步,还没开始爬呢,就被乳母给抓下来了。
怀沁公主还不到三岁,看着哥哥姐姐都想爬,也哒哒哒的跑过去抱树,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我也要爬,我也要爬,等等怀沁。”
乳母急得愁眉苦脸:“哎呦~怀沁公主呦,这太危险了,咱们不玩,听话昂。”
怀沁公主一听,这还了得,哥哥们都爬自己不爬,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怀沁不听。”
乳母:……
这边,温姝公主的乳母好不容易把温姝公主安慰好,于是便将温姝公主与怀沁公主放在一起。
“温姝公主乖,两位公主你们看,那边的花儿都来了。”乳母赶紧转移两位公主的注意,两位公主不似皇子,女孩子皮肤娇嫩,要是掉下来……
这天下谁不知道皇上最疼爱的就是这两位公主,就连出宫祈福,也要带着她们,要是公主有个磕磕碰碰,那她们所有人肯定都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不死,也落个残废。
至于两位皇子……
额……
其实吧,皇上还是喜欢女儿多一点。
无奈,温姝公主只好带着妹妹去一旁看花,二月二,有些迎春花已经开了,这佛寺中,还种着一颗硕大的玉兰花树,有可能是为了迎接皇帝的到来,寺庙的人还种上一些水仙花,周围的土都是新的。
这是怀沁长这么大,头一次出宫,看什么都是好奇的:“姐姐,树上的花是什么呀?”
温姝顺着妹妹指的方向望去,耐心的解释道:“这个是玉兰花。”
“诶?可是宫里种的玉兰花不都是素色(白色)还有杨妃色(粉色)吗?这个怎么是雀色(紫色)的?”
温姝歪着脑袋想了想:“嗯,姐姐也不知道。”
这时,突然有一道清脆明亮的声音:“这个是紫玉兰,不仅花大而艳美,花姿婀娜,气味幽香,病虫害少,而且其花蕾名辛夷,历来是中医治鼻病的主药,于花前蕾期采摘,置通风良好处阴干备用。”
两个小公主听到声音回头,只见一个约六岁大小的男童,身材瘦小,穿着深蓝色长袍,上面只有一些简单的图案。
他的头发被剃成了光头,只留下头顶一小撮头发,结成了一个小辫子。他的眼睛大而明亮,眼神中透着天真和好奇。
脸颊圆润,透着一丝可爱的红晕。五官还带着几分稚气,鼻梁不算高挺,嘴唇红润,总是带着笑容。
手里还拿着那边一个兔子图案的糖画。
温姝第一时间挡在妹妹前面,试探的眼光,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孩:“你是谁?”
那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对温姝行了一个平礼:“在下是殿阁大学士的嫡次孙,姓西林觉罗,满洲镶蓝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温姝没有回答他的话:“你只告诉我,你姓西林觉罗,但没告诉我你叫什么,难道?我称呼你,西林觉罗吗?”
那男孩脸一红,赶紧道:“实在抱歉,在下名叫与墨。”
“与墨?那个与墨?”
“唐朝诗人,吴融的《木笔花》中有‘谁与诗人偎槛看,好于笺墨并分题。’一句,在下的名字,便是出自这句。”
温姝想了想道:“嫩如新竹管初齐,粉腻红轻样可携。谁与诗人偎槛看,好于笺墨并分题。”
“姑娘冰雪聪明,正是这首诗。”
……
此时,两个阿哥被下人们好说歹说,终于劝下来了。
可俩人一下来,就看到自己妹妹(姐姐)和一个陌生男子有说有笑。
六阿哥(脸黑):这个家伙是谁?妹妹都没有这么对我笑过。
七阿哥(脸黑,眼中带着泪,好像快要哭了似的):他是谁?姐姐居然那么对他笑,姐姐素来只会给我巴掌,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笑过?
此时的与墨,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但依旧不妨碍他和温姝说话。
“姑娘真漂亮,你是谁家的女儿呀,你告诉我,我以后去你家提亲。”
小温姝抱着自己,傲娇的撇过头去:“哼,我不要,告诉你,你就不和我玩了。”
“不会的,你就告诉我嘛。”说着与墨便举起手中的兔子糖画说道:“你告诉我,我就把这个糖画给你吃。”
此时,皇上也正好从房中走出来,看到两个儿子都面色不善的盯着同一个地方,自己也好奇往那边看了一眼。
结果就正好看到这一幕。
皇上攥着手中的十八子,父子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恨不得把那小男孩给剐了。
皇上(脸黑):哪来的拐子,居然敢拐大清国的公主,这帮下人是干什么吃的?
六阿哥和七阿哥:可恶!别让我们知道他是谁,否则,我们兄弟两个打死他。
温姝还没说什么,倒是怀沁,一看到糖画就赶紧从姐姐身后跑出来,兴高采烈的从面前这个小哥哥手中拿过糖画,拉着姐姐的袖子撒娇道:“谢谢哥哥,姐姐你就告诉他吧。”
温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到一阵强风,将自己带离了地面。
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皇阿玛把自己抱起来了,哦,还有自己的妹妹。
然而,在一旁心惊胆战看了半天的殿阁大学士,见此情景也是赶紧跑过来。拉着孙子就跪下:快,快跪下,还不赶紧拜见皇上、温姝公主和怀沁公主。”
与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抬头惊讶的说:“你是公主?”随后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行礼道:“参见公主。”
温姝撅着个小嘴不乐意了,抱怨道:“皇阿玛你真是的,他知道我是公主,就不和我玩了。”
眼看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吓得老人家赶紧抱着孙子行礼退下,不敢再多待一下。
等走远后,殿阁大学士将自己孙子放下,语重心长的说:“与墨呀,刚刚那个,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温姝公主,你以后见到她,万万不可像今日这般无礼。”
与墨低着头道:“孙子知道了,可是爷爷,不知者无罪,孙子一开始并不知道她是公主。”
“唉,那往后你便记住了,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是,孙子明白了。”说罢,与墨还抬头往温姝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结果发现,皇上抱着温姝公主与怀沁公主进屋了,只好低下头,心里有些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