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何老汉来跟自己收钱,只见苏香染动作迅速地掏出了铜板,然后主动递到了何老汉的面前,脆生生地说道:“何大叔,这是我和我弟弟两个人的车费,您收好啦!”
何老汉看着眼前的铜板,眉头却微微皱起,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这钱里面可不包括田瑶的那份车费。
只见苏香染脸上露出一副颇为为难的神情,随后轻声解释道:“何大叔,田瑶早就跟我们家断亲了,所以她如今跟我们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补充道:“而且您也知道的,那田瑶平日里就有爱向别人借钱的毛病。
所以往后啊,要是您见到那些跟咱们相熟的人,还请您帮忙提个醒儿,让大家凡事多斟酌。”
其实,这番话苏香染根本不是说给何老汉听的。
毕竟像何老汉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即便他每天要见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但以他的性子,也是断然不会轻易跟旁人嚼舌根、扯闲篇儿的。
然而,同在这辆马车上坐着的那些三姑六婆们可就不同了!
就在苏香染刚刚提到“断亲”这两个字的时候,原本还有些喧闹嘈杂的车厢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这些往日里总是吵吵闹闹个不停的妇人们,此刻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条劲爆的大消息。
而当苏香染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之后,有些人心里顿时就像是被无数只小猫爪子,轻轻挠过一般,痒得实在难受。
车上有一个住在苏家村,平时跟苏家多少有点来往的大婶按捺不住好奇心,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苏家丫头,你刚刚说‘断亲’,就你娘稀罕你表姐的劲头,她能同意?”
不过这事还真有其他人知道,另外一个妇人开口道:“啥同意不同意的,她自己都被赶出来了!”
“和离啊?”刚开始说话的那个婶子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在他们这样的小地方,和离的人基本上没有。
“什么和离,是被休了!”那妇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掌握独家秘闻般,“是村长媳妇儿和我说的,千真万确,这事还是他们家帮着办的呢!”
休妻啊!这是犯了多大的错,众人一片唏嘘。
苏香染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言语。
这时一直沉默的何老汉开了口:“不论如何,这都是人家苏家的家事,咱不好过多议论。”
众人虽意犹未尽,但也只能应和几声。
说完这句话,何老汉对着田瑶伸手:“田姑娘,车费!”
“我.....我!”其实田瑶是有钱的,毕竟她刚刚去当铺当了一个玉佩。
那玉佩玉质中等,她又是做了死当,所以整整当了十五两的银子。
不过这会儿被苏香染当众“扒了脸皮”,她就不想坐车了。
而且她和曲花现在落脚的地方距离镇子很近,不坐车也走不了多久,她刚刚只是想占苏家姐弟的便宜才上了车。
这会儿,她“哼”了一声,就下车走了。
她还没有走远呢,就听到那些人开始议论自己。
“果真是没钱了吧!”
“应该是的,靠着苏家那会儿,她手头可宽裕得很,她的房间、衣服,哪样不比苏家亲生女儿好,我看呀!”
刚刚说到这里,那人好像才想起苏家姐弟也在车上,便不再开口了。
倒是弟弟苏蓬觉得很不好意思,他虽然一直知道母亲偏心表姐,但他也没有为姐姐做过什么,可是姐姐却始终对他如一。
“姐姐,我以后一定......”苏蓬拉着苏香染的手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没有说完,就听苏香染说道:“行了行了,多大的事情啊!”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不多时便到了苏家村附近。
苏香染和苏蓬下了车,往苏家村的方向走去,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刚刚那些也住苏家村的人。
刚进入村子,就看见村长的孙子孙女在陪着那位“伤者”散步。
“小染姐姐!”村长孙女一看见苏香染就跑了过来,“你从镇子上回来吗?”
苏香染当然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她从弟弟身后的背篓里取了两块酥糖出来:“给,拿去吃吧!”
女孩很高兴,拿过一块糖就往嘴里塞,另外一块糖她塞进了自己哥哥嘴里。
“小染姐姐,我不白吃你的糖,我最近挣钱了。”村长孙女边说边从衣服袋子里掏出几枚铜板,“喏!这些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