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香染眼尖地注意到孟夫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心下便有些不好意思。
她赶忙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孟士嘉的肩膀,嗔怪道:“哎呀,二郎怎么能这样跟夫人讲话呢!明明是我自己非要去爬树的,与夫人可没有半点儿关系!”
一声“二郎”听得孟士嘉不由得心花怒放。
即便被苏香染训斥,他的表情还是乖巧无比,甚至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小染姐姐教训得极是!都是我的错啦!”
那副低眉顺眼、唯命是从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就连一旁的孟夫人都有些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轻咳了几声,才开口念叨着:“行了行了,咱们先别提这些事儿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举行入学试了,你到底准备得如何呀?”
孟士嘉扬起下巴,一脸自信地回答道:“母亲放心吧,孩儿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我对这次入学试还是颇有几分把握的呢!”
听到儿子如此胸有成竹的话语,孟夫人和苏香染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决定不再多言,免得给他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接下来,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有关新购置房屋修缮方面的事宜,然后便纷纷起身回到各自的房间歇息去了。
转眼间便迎来了入学试的日子。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苏香染就早早起床,一心想要给孟士嘉准备丰盛的早餐送去,好让他能够精力充沛地应对考试。
当她匆匆赶到众多学子所居住的宅院门前时,却意外地看到一个身着长衫的年轻学子,正鬼鬼祟祟地从一个人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纸包。
因着现在天色还很暗,再加上苏香染今日穿得是深色的衣服,所以那两个人大概是没有看到她的。
那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离开了——那个学子回了宅子,另外一个人明显则是快步离开了这里。
苏香染等宅子的门关上以后,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正好这宅子周围有一圈篱笆墙,这篱笆上攀着喇叭花。
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刚刚离这两个人最近的喇叭花。
刚刚那个纸包是泻药,是那个学子打算今天下在早饭里的,量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够让吃下的人考试发挥失常。
“虽然我家里条件不错,可是我还有一个弟弟,如果这次不成功,只怕我再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喇叭花把刚刚那个书生的原话传递给了苏香染。
轻叹一声,真是到哪里都有算计。
这大概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因吧!
随后苏香染便敲了敲这所宅子的大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穿戴洗漱完毕正打算用餐的孟士嘉。
一看到苏香染,他有些惊喜地说道:“小染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加餐啊!”苏香染把装了自己另外准备早膳的食盒递到了对方面前,“我知道你喜欢吃面,这是早上刚刚做的,你尝尝?”
“好呀!好呀!”孟士嘉连忙拿过食盒,还把苏香染迎了进来,“早上雾多,你这衣服上都有水汽了。”
苏香染倒是没有太在意。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这间宅子里大家用餐的地方,他们看着苏香染来给孟士嘉送早膳,都很是羡慕。
不过其中一个学子则显得有些急促。
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有别样心思的学子。
其实对方这样子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孟士嘉的成绩一向是他们这群人里成绩最好的,本来想借着下药看能不能让对方丧失岳麓书院的入学资格。
可是现在,对方根本就没有吃他“特别”准备的早饭,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他马上就傻眼了。
因为不只孟士嘉一个人没吃,还有另外两个学子也没有吃。
“我重大考试前,膳食都有特别的习惯,今天的早膳我就不吃了,你们多吃一点。”那个没有吃“特别早膳”的学子解释道。
还有一个学子则是说道:“我不能吃早膳,我一吃东西就犯困,到时候答题的时候没精神可不好。”
这下子就有三个学子不吃这份早膳了。
而且还是成绩比他好的人,剩下两个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本来成绩就不如他,吃不吃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苏香染本来想阻止的,但是她终究也没有什么证据,即便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信,索性就随他们去了。
送他们几个到了宅子门口,又看着几人上了马车,苏香染才回了女眷住的院子。
不过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她得和孟夫人一起找人修葺房子,还要定做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