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又是几枚闪着银光的暗器袭来,都被侍卫用剑挡开。
众侍卫密切的注视着暗器袭来的方向,古老的大树上枝叶斑驳,似有人影攒动。
一位宫女打扮的女子从树上飞驰而下,手持长剑,身法矫捷,朝众人猛扑过来。
四娘出招迅速,招式狠辣,身边的侍卫一个个中剑倒下。
一位蒙面白衣女子不知在哪里窜了出来,手持一柄短剑,剑锋凌厉,手起剑落间周围的侍卫倒下一片。
她不断地进攻,剑尖直指雍正。雍正在两位侍卫的搀扶下不停的后退,就在短剑要刺入雍正胸膛的那一瞬间,一把黑魆魆的剑从远方飞来,重重的击在咏絮手中的短剑上。
两剑相撞,铮铮的响,震耳欲聋。咏絮只觉握剑的右手剧痛,低头一看,手指尖竟流出血来。
“护驾”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咏絮抬头一看,见弘昼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侍卫正往这边赶来。
“糟了,中圈套了”咏絮心中暗想。
她看着弘昼持剑飞奔的样子,一副在此等着救驾的模样。
咏絮狠狠地望着雍正,眼光中充满了恨意。
雍正,你这个暴君,囚杀兄弟,残害忠良,听信谗臣,滥杀无辜。我爹一生为官清廉,为国为民,你一道圣旨就灭了我全家满门,四娘家人在朝为官,尽忠职守,而你却听信曾静、张熙等小人之言,灭了她全族,你是非不分,忠奸不辨,像你这种丧心病狂之人,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不过现在你还不能死,如果你死了,这江山就会落在一个跟你一样狠毒的人的手中,他弑兄杀父,草菅人命,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试问这样的人又会怎样对待他的黎民百姓,又会怎样玩弄他手中掌控的江山。
雍正该死,但不能此时死。
如果雍正死了,弘昼因救驾有功,继承皇位,而四哥因为我刺杀皇帝受到牵连,到那时候四哥和我都会死,天下百姓也将没有好日子过。
如果雍正今日不死,我一人承担刺杀罪名,以雍正对四哥的宠爱,或许还能东山再起。
在见到弘昼的那一眼起,咏絮快速分析利弊,大脑早已想了可能的后果。
而此时,四娘手起刀落的将雍正身边仅剩的两名侍卫砍死了。
此刻,一开始跟随雍正来到这里的人都死了,仅剩雍正一人。
四娘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举剑向雍正身上刺去,却被咏絮手中的短剑拦在了半路上。
四娘看向咏絮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知咏絮为何要拦她,二人边战边走,想快速逃离此地。
一名拿黑剑的中年汉子拦在二人面前,径直向吕四娘身上攻去。
四娘和这位中年汉子打了不到十招,便败下阵来,眼中满是愤恨。
他眼中含泪的盯着中年汉子,不发一言。中年汉子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这中年汉子就是潘德林,吕四娘的师傅。
吕四娘的武功都是潘德林所教,她又怎会打得过他。
“师傅,竟然是你。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骗我,利用我,然后再毫不犹豫的丢弃我,原来我在你们心中只是一个杀人工具。”吕四娘心中暗暗嘲讽自己,嘴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潘德林将吕四娘押到雍正面前说道:“殿下,刺客抓到了,这人曾是毓庆宫的宫女。”
咏絮本想借机逃跑,但四周侍卫蜂拥而至,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此时她听弘昼如此一说,瞪大了眼睛,好一招栽赃嫁祸。
吕四娘此时心念俱灰,她冷冷的盯着弘历,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她刚要张嘴喊声“主人”,弘昼一剑刺来,正中心口。
四娘嘴巴还没张开,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始终没有闭上。
“最后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弘昼,你好狠的心,我恨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些话却终是没能说出口。
咏絮看着四娘倒下去,看着弘昼殷红的双眼和手起刀落的干脆,知道自己和四娘是中计了。
中了弘昼早就谋划好的奸计了。
吕四娘私通弘昼,才使得今天计划落败,而她却死不瞑目。自己也身份即将败露。
就在咏絮愣神时,弘历和子诚带着大批侍卫和文武百官赶来。
弘昼和潘德林对视一眼,很快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雍正奄奄一息,半躺在侍卫的身上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潘德林在雍正面前跪下身来:“陛下,让微臣给你疗伤。”
雍正点了点头。
潘德林坐到雍正身后,手中暗运真气,将手掌置于雍正的后背。
雍正只觉体内如翻江倒海一般,气血上下涌动,伤口处的血流的更多了。
他想张嘴说住手,一张嘴竟喷出一口血来,接着就是不停的咳嗽,身子被潘德林牢牢锁住,根本无法动弹。
雍正虽被刺一剑,但未中要害,本来可以活命,但是让潘德林如此一搅,他倒行逆施,失血过多,确是活不成了。
雍正瞪大眼睛看着弘昼,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弘昼担心的望着雍正,说着:“一定要救活父王。”
弘历等人来到现场,弘历见咏絮站在一旁,心中一紧,但他无暇顾及,径直来到雍正身边:“太医,快给父皇看看。”
太医走上前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救治。
雍正深知自己时日无多,看着眼前来了这么多人,有侍卫,有王公大臣,还有自己优秀的两个儿子。
他们都在等着自己咽气,自己弑兄杀弟,夺得皇位,如今报应不爽,儿子、儿媳都要杀自己。
哈哈哈,他苦笑了两下,知道自己必须为后事做个交代。
她缓缓张开嘴巴说道:“我不行了,不必忙活了,国不能一日无君,皇位的继承人是……”
他缓缓的抬起手臂,慢慢的移动,就要指向弘历的身上时,却突然垂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就龙驭殡天了。
众人都跪了下来,哭声震天。
半晌,鄂尔泰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来到弘历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皇上龙驭殡天,举国节哀,但国不可一日无主,还望四皇子早日登基,主持国丧事宜。”
此言一出,众人的哭声渐止,都抬头看向四皇子。
“荒谬,四皇子包藏祸心,又岂能登基为帝”潘德林恨恨的说道。
“潘大人慎言,污蔑皇子那可是诛九族的”鄂尔泰说道。
“我没有污蔑他,今日刺杀皇上的刺客有两人,一人已经被五殿下斩于剑下,”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吕四娘,“还有一人就是她”他指着咏絮说道。
众人一看咏絮,皆大为震惊。
“这不是四皇子的侧福晋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她真是刺客吗?”
人群中不停的传来窃窃私语。
咏絮皱了皱眉:“臣妾见今天天气凉爽,就出来透了透风,恰巧遇见有刺客袭击皇上,臣妾还与刺客大战一番,为各位侍卫的到来争取了时间,你们怎么如此血口喷人呢?”
咏絮笃定的认为见过自己刺杀皇帝的侍卫已经全部死光了,如今只有死不承认了。
“休要狡辩,我亲眼看见你刺杀皇上了”
“五皇子想要当皇帝,反手污蔑于我,这不稀奇。要是没有我缠住此女,你们又怎么会抓的住她。”
众人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根本不知道该信谁的。
这时,人群中钻出一位宫女,指着死在地上的吕四娘说道:“这吕四娘本是兰秀格格的宫中侍女,此事一查便知。”
此语一出,众人坚信兰秀格格是刺客的可能性更大了。
“毓秀宫中人人都知道,此女子曾刺杀本王和兰秀格格,挑拨福晋和兰秀格格的关系,而此人就是潘德林的徒弟。潘大人,你指使徒弟行刺,你以为杀人灭口就能成事?来人,将潘德林拿下”弘历说道。
站在弘历身后的侍卫一排排的持刀站出,而潘德林身后也涌出一队侍卫挡在前面。
刀剑相对,战斗一触即发。
众位大臣见这架势吓得瑟瑟发抖,都不敢开口说话。
老臣张廷玉缓缓出列:“刺客之事容以后再慢慢细查。皇上生前曾立下储君,写于纸上,放于匣中,并将匣子置于正大光明殿的牌匾之后,匣子的钥匙由我和鄂尔泰一人一把。刚才老臣已经派人去取秘匣,一会儿便回,老臣当顺应先皇遗诏,拥立储君登基。”
“顺应先皇遗诏,拥立储君登基”众位大臣都齐声呼喊。
弘昼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心道:你们最好说了算话,遗诏上是谁,就拥立谁登基,哼,遗诏早就被我改了。父皇啊父皇,你真是想了个好办法。
一会儿,由苏培盛带领两队侍卫将秘匣带了过来。
众目睽睽下,张廷玉和鄂尔泰,一人手持一把钥匙,同时插入锦匣两边的锁眼中,“咔哒”一声,锦匣打开了。
张廷玉拿出里面的密诏,众侍卫、众位大臣哗啦啦跪了一地。
张廷玉朗声读道:“宝亲王皇四子弘历,秉性仁慈,居心孝友,身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继皇帝位。”
弘昼抬起头,眼睛慢慢地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抢身上前,一把夺过密诏,看到密诏中那刺眼的“弘历”二字,脸上五官扭曲,嘴中喃喃道:“假的,这是假的!”说完就将传位密诏撕个粉碎。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疯狂的举动,无人敢上前制止。
“放肆,竟然撕毁先皇遗诏,你这是对先皇的大不敬!”颚尓泰有些不耐烦。
“就是假的,这是假的。”
弘昼难以置信,嘴中一直嘟囔个不停。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派人将遗诏换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弘历看着弘昼的难以置信表情,默不作声。
原来,当时弘历知道弘昼偷换遗诏一事,让小太监告诉了苏培盛,苏培盛借机告诉了雍正。雍正知道后勃然大怒,本想治弘昼之罪,后来听取了苏培盛的意见,将计就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雍正偷偷叫来张廷玉和鄂耳泰两人,打开密匣,偷偷将遗诏又调换回来。
“这道遗诏是我和张大人亲眼看着先皇放进盒子里的,不会是假的。”张廷玉解释道。
“哈哈哈”,我暗中筹谋了这么长时间,竟然给他人做了嫁衣。
弘昼笑得有些渗人,眼中杀意显现。
“五皇子伤心过度,精神失常,来人,将五皇子带下去。”弘历说道。
“我看谁敢?”潘德林拿着那把黝黑的剑拦在弘昼身前。而他身后的侍卫闻言都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四哥,你以为弄个假诏书就能顺利登基了?哈哈哈,真是太天真了。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弘昼狠狠的说道。
“你要干什么?你想谋反?”鄂尔泰问道?
弘昼瞪了鄂尔泰一眼:“想要谋反的人不是我,是他。”他用手指着弘历说道。
“先皇生前就知弘历谋反之心,不仅纳罪臣之女为妃,还多次纵容包庇其刺杀先皇。此女乃是已经被满门抄斩了的前岳阳知府陈骐之女。”弘昼指着咏絮说道,“他还收容吕氏后人为宫女,暗中筹谋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我就为父皇报仇。”
此言一出,众位大臣脸上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吕氏后人,陈骐之女,收留此二人中的一位那可是杀头之罪。
虽然吕氏后人的身份有待考证,但眼前的兰秀格格竟然是陈骐之女就足足惊讶了众人,此女武功高强,又在此时此地出现,定是想要报仇的罪臣之女无疑,众人看了看咏絮,有转头看了看弘历,对这遗诏的真实性也生出了一丝怀疑。
连张廷玉和鄂尔泰听到这些话也愣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子诚带着一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子穿过人群来到弘历面前,弘历看了那女子一眼,冷冷开口:“你看看,可认得她?”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吕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