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娘愣在原地看了很久,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才的一幕恍如做梦一般,令她难以置信。她不停的思量弘昼说的话“待你功夫学成之后,就跟在我的身边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能离开这里吗?我能一直待在主人身边吗?能待在他身边,一直照顾他,也是很好的……
“咳咳咳……”四娘被一阵咳嗽声打断思绪,回过神来。见师父来到自己面前,忙跪下请安,潘德林表情严肃的说道:“别再多想了,别忘了你们之间的身份。他是你的主人,永远是你的主人,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知道吗?”四娘被当头棒喝,忙说道:“我知道了师父。”
吕四娘日夜勤加练功,武功进步神速,直到雍正宣布给弘历选妃那日,他被接进了皇宫,来到弘昼身边。从这一天开始,她才知道,自己的主人竟然是杀父仇人雍正的儿子,而师傅却是当朝大臣。
后来,吕四娘在弘昼的安排下成了弘历的天选福晋富察静怡身边的丫鬟,以便伺机谋害弘历。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位富察福晋并不得宠,吕四娘在她身边待了半月有余,竟没见过弘历入宫一次,更是没有机会下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富察静怡和咏絮双双落水,她成功的从富察静怡身边来到咏絮身边。
吕四娘自从在中元节被咏絮撞见,暴露身份,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有诸多疑惑难解。
弘昼和潘德林一直告诉他,切不可暴露身份,否则必招开杀身之祸。她以为天下之人都认为他爹是卖国奸臣,而她是罪臣之后,必须该死。而在咏絮的口中,却听到了爹爹是忠良之臣,而自己是忠良之后。后来,二人交战,吕四娘也感受到了咏絮的屡屡相让,使她心中更加疑惑:我几次三番想置他于死地,为何她却还要放过我,难道真的因为我是忠良之后,难道在外人的眼中,我的父亲不都是大奸大恶,卖国求荣之徒?心中疑惑难解,便想来找弘昼问个清楚,一进门,却发现弘昼正在闷头饮酒,一肚子话不知如何问出口。
弘昼见吕四娘走进屋来,眼光变得温柔,说到:“四娘,过来陪我喝几杯”。
吕四娘轻轻靠近,来到桌边坐了下来,弘昼递过一杯酒来,说道:“干杯。”说完二人一碰杯,都一饮而尽。
吕四娘见弘昼心情不爽,说道:“主人,你怎么了。”
弘昼怏怏的说道:“四娘,你我都是苦命之人,上天从不曾垂怜我们。哈哈,无妨,属于我的我终究都会得到。”
“主人贵为皇子,天生的皇亲贵胄,又怎能和我等下人相比呢?”
弘昼苦笑一声,说道:“皇子,不过是个徒有虚名,无足轻重的废物罢了。父皇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完整看过我一眼,更不会把我当成他的儿子看待。在他心中,有没有我这个儿子都是一样的。”
四娘听他如此自苦,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庞上满是忧郁,心中很是心疼。想起自己的凄惨身世,更是惺惺相惜,说道:“主人莫要如此,在四娘心中,主人是天下一等英明神武之人,区区皇子的身份又怎能困住你,你配的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四娘说这几句话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她并不是对弘昼阿谀奉承,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弘昼抬头看了眼四娘,见她秀丽的脸庞上眼神坚定而有力,心中很是触动。他握住四娘的手,说道:“四娘,你当真这么想。”
“千真万确,四娘若有说假,定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四娘不假思索的说道。
弘昼握着吕四娘的手紧了紧,莞尔一笑,说道:“知我者,四娘也。”
吕四娘接着说道:“四娘愿为主人大业效犬马之劳。”弘昼盯着四娘看了片刻,二人目光相对,四娘含羞的低下了头,脸颊绯红。弘昼见四娘的小儿女形态,心中血气上涌,说道:“四娘,待我荣登大宝,定封你为妃。”
四娘眼神定住了,很快,她把头伏的更低了。小心翼翼的说道:“四娘不配,四娘只盼一辈子呆在主人身边就好。”
弘昼走到四娘身边,拉着她的手,四娘慢慢站起身来,低头不语。弘昼拥她入怀,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四娘莫怕,你是我的女人,我说可以就可以,我会给你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说完,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住了四娘的唇瓣。
四娘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般,呆立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恩宠,她既享受又惊恐。
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是恩人更是主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之人。她对他信任,仰慕,更是有过非分之想。但是,这种想法在四娘心中很快便打消了,“我怎么配和他在一起,他是如此的高贵,而我是戴罪之身,他又怎么会瞧的上我。”如今自己的心上人竟然对自己做如此举动,四娘脑中一片混乱,身体不受控制一般,竟任他上下其手。
弘昼酒意微醺,心中犹如一团火焰燃烧,炽热难耐。他双手在四娘身上不停的摸索,发泄着自己的欲望,只是隔着衣物,他似乎仍是不能满意。突然,右手一绕,将四娘横抱在胸前,弘昼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四娘,犹如一只刚刚猎到手的猎物一般,即惊恐,又害羞,弘昼越看越爱,心痒难耐,将四娘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犹如一头猛兽般扑了上去。
四娘躺在床上,仍是一动也不敢动,弘昼手法熟练的除去了她的外衣,当二人肌肤相亲的那一刻,四娘彻底沦陷了。
她抛弃了身份之别,更不管主仆之卑,甚至连心中的复仇大计都忘得一干二净,她此刻只想做身上这个男人的女人,只想此刻的快活,哪怕只是一夕风流。
她的手慢慢地抚摸弘昼的背脊,轻轻的往下滑动。弘昼只觉自己背后一阵酥麻,嘴角一抹坏笑,伏在四娘耳边说道:“小家伙,开窍了。”说完轻轻的吮吸四娘的耳垂,一路向下,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四娘不断扭动着身躯,嘴中不断发出阵阵低吟,见弘昼身上香汗淋淋,手上如抹了酥油一般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又痒又麻,一时之间,犹如飞上九霄云外,畅快自在。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勾住弘昼的脖颈,与弘昼贴的更近了。
桌上的蜡烛闪烁跳动,照的屋子昏黄氤氲,白色飘动的窗帘里娇喘兮兮,经历过几番云雨,弘昼和四娘两人都在床上昏昏睡去。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窗外翠鸟婉转清唱,吵醒了睡在床上的吕四娘。
四娘慢慢睁开眼睛,见阳光照在床上,略微有些刺眼,他本能的用手遮挡。她全身动了动,觉得身子仍是疲惫,身上有些部位仍是疼痛。不自禁的想起昨天晚上的激情澎湃,又想起弘昼说过的话,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心道:“主人心中应是有我的,现在我已经是主人的人了”不自禁的想入非非,越想越是甜蜜。
她转头往床上看去,见身侧空空,并无他人。她心中略微失落,撑着身子起来,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干净利落的向屋外走去。
刚走出屋外,见弘昼负手立在庭院中。四娘嘴角上扬,轻盈的走上前去,盈盈拜倒,说道:“主人。”
弘昼转过身来,脸上十分平静,和往常看不出任何异样。更是看不出和眼前这个女子刚刚经历过一夕风流,有任何欣喜之情。冷着声音说道:“起来吧。”四娘站起身来。
弘昼说道:“四娘,有个事安排你去做。”说完在吕四娘的耳边轻轻嘀咕一阵,四娘听后,脸上渐渐变了表情,说道,“殿下当真让我去做?”
“不错,你放手大胆去做,这是给你的一次机会,如果不成事,保命要紧,知道吗?”四娘听后,精神大振,心道“卧薪尝胆七八年,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了。”说道:“殿下放心,四娘定不辱命。”弘昼轻嗯了一声,说道:“退下吧”。
弘历这几日身子好多了,天天又长在了长倾殿里,一下了朝便来叨扰咏絮,咏絮不厌其烦,却是怎么赶也赶不走。
这日,弘历和咏絮正在下棋,杀的正难舍难分,子城走进屋来,说道:“殿下,岳钟琪将军的回信到了。”弘历说道:“快拿来看看。”
看完信后,弘历心思凝重,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他。”咏絮说道:“是谁救了吕四娘?”弘历将信递给咏絮,说道:“你自己看吧!”
咏絮将信拿过来看了起来,信里说道,原来是弘昼接见了在狱中的曾静和张曦,也是他将曾静和张曦带去面圣,将曾静和张曦所犯的罪过都引导到吕留良身上,才有了后来的吕氏灭族。而曾静和张曦这两个罪魁祸首却摇身一变,成了戴罪立功的功臣。
咏絮看的咬牙切齿,吕褒中大人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降。自己殚精竭虑,尽职尽责,却因为别人的诬陷和一本老的都不能再老的书籍就被灭了全族。呜呼哀哉,昏君昏庸无道,心狠手辣,残害忠良,自己的父亲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阴谋被陷害而累及全家的。
想着想着咏絮越是义愤填膺,接着往下看去,信中提到吕四娘一事,说道:“当时吕氏灭族,全国轰动,朝廷上下人人自危,绝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因此,吕四娘为吕氏后人一事实在匪夷所思,身份有待考证。”
原来,岳钟琪将军对吕四娘一事,也并不知情,如此大事,惊动朝野,竟然有人能暗中动手,救出一个人来,看来,此人的本事真是不小,只是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引起第二次文字狱,还是为了达到什么阴谋?
弘历一直沉默不语,心中更是细思极恐。
弘昼,自己的这个弟弟,从没有跟他吵过一回架,拌过一回嘴。自己从小印象中,这个弟弟很是玩疲,也很是可怜。似乎父亲对他从来没有过夸奖,有的只是不屑和谩骂。而他却也是从小不学无术,顽劣非常。
自己好像从来跟他没有太多话说,自己从小读书识字,按照父皇的要求,学识,骑射,琴棋书画,样样都学,自己每天忙于学习,练习骑射,跟他没有太多交集和接触。可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通过自己的暗中调查,自己屡次三番被暗害,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如果几年前的吕氏惨案也是他一手策划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个弟弟还真是深藏不露,野心不小,他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个皇位罢了。我于他有阻碍,他暗害我,而策划这吕氏惨案,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朝廷动荡,忠臣岌岌可危,而奸臣趁虚而入,为了动摇父皇在朝中威信……,他越想越是害怕,又想起在朝中疯传的秘密立褚制度,不知道弘昼又会如何?
这几日,黄河水患,雍正帝日日批奏章到深夜。
今日又到子时,太监苏培盛心疼皇上的身体,已经进殿劝慰了好几次了,都被雍正给回绝了。苏培盛吩咐御膳房准备了宵夜,小心翼翼的端到雍正面前,说道:“陛下,喝碗燕窝粥吧,解解乏。”雍正抬头看了苏培盛一眼,放下手中的笔说道:“现在几时了?”
“已经子时了,该安置了。”
雍正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已经这么晚了,不看了。”他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说道:“走吧”。
苏培盛满脸的高兴,一招手,走上来一位小太监,走中恭敬地端着一个方盘,盘中放着各宫娘娘的福牌,端到雍正面前。苏培盛说道:“陛下,今晚去哪宫娘娘那里啊?”雍正看着摆在面前的福牌,拿起裕妃的福牌翻了过来,说道:“裕妃吧。”苏培盛吆喝一声:“得来,摆驾长春宫。”
御辇在长长的街道上慢悠悠的走着。今晚的夜色确实出奇的黑,一轮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却照不清这巍峨的宫殿,灯笼中的烛光被风吹的忽明忽暗。正值深秋,凉风袭来,提灯笼的宫女也紧了紧衣服。
队伍走到议政大殿前,两枚暗器破空袭来,径直射向轿辇。
一名侍卫惊觉的叫道:“有刺客,护驾”,说着拔出钢刀,一跃而起,拦在了雍正身前。只听,的一声,一枚暗器被打在钢刀上,十分刺耳。
侍卫、宫女乱做一团,众人大呼:“护驾,护驾。”此时雍正早已下了轿,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四周不断有侍卫和太监往这边涌入,火光照的此地犹如白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