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问题可以刮骨疗伤，但有的问题只能遏制。
极阳宗是以至阳武者为主，但现在，至阳武者的数量却是最少。
一是先贤的后辈，至阳武者只有男子，没有女子，但你不可能让先贤杀死女子，那么女子该何去何从？
只能修行其他武道，而其他武道可没有所谓的自焚，只要不作死，根本不会有事。
这一幕让修成至阳武者的人会怎么看？
或许短时间内可以镇压，但时间一长，必定令人畏惧成为至阳武者。
有比较，就有伤害，除非能像他一样，拥有第二气海。
但这显然不可能，所有这个问题无法避免，只能遏制。
二则是功法问题，一门武学必须随着时代而改变，否则早晚会被针对，哪怕至尊武学也不例外。
至阳武学虽然有所改变，但最核心、最致命的一点根本无法改变，自焚。
有这两个问题，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见沈源沉默了好一会，天阳子也不急。
哗....
芬香四溢的茶水倒在杯子内，热气升腾而起，沈源放下茶壶，将茶杯推至天阳子面前。
“嗯？”天阳子眼眸低垂，只见热气升腾的茶水，此刻已经结冰，表面外溢森白的寒气。
“第二气海，你成功了？”他眼中精光一闪，惊诧道。
之前他只是检查了沈源的骨龄、底蕴，并未全面检查，毕竟是来收徒的，不是来结仇，所以不知道第二气海的存在。
“侥幸。”沈源将自己移植第二气海的过程说出来。
天阳子听完，忍不住赞叹道：“你倒是果决。”
“没办法，后遗症、自焚紧步相逼，不把这两解释掉，修炼都提心吊胆。”沈源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而且我那时候算过，即便失败，也不会死。”
“要求太高，根本无法普及。”
“还好吧，只要能在淬体境，轻松打死凝气境，机会就很大。”
天阳子一脸无语，拿起茶杯，原本寒气四溢的茶水，顿时热气腾腾。
“你也别高兴太早，第九次自焚，是燃烧灵魂，你可没办法再随心所欲。”
“至阴功法也不能避免？”沈源问道。
“你修炼的至阴功法？”天阳子脸色一沉，如渊如海的恐怖气息溢散而出。
沈源闷哼一声，脚下的石凳裂痕遍布。
“有何不可？”他艰难抬头，平静的看着天阳子。
“你知不知道，那是宗门的死敌？”天阳子目光冰冷的道。
“不知道。”沈源神情真挚，淡淡的道：
“即便知道，但只要对我有益，修炼又如何？师尊你都说极阳宗是旧时代的残留，还死守着那一套....”
轰！
天阳子身后，浮现一轮巨大的烈日，风云激荡，整个天阳峰都在剧烈颤抖。
巨大的响动，令阳芝、阳馨两人心脏一滞，目光担忧的看向山崖。
不仅是她们，其余各峰长老也是面色一变，纷纷投去目光，惊疑不定。
“看来宗门以后，不平静咯。”天炎子走出石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要知道天阳子突破炼神后，就从未发过脾气，但现在沈源才来半个月，就令天阳子震怒。
“不过也好，现在的宗门，安逸的就像是一滩死水，是要搅浑一点。”
“你是青寒州人，应该听闻过临渊州的沉渊吧？”天阳子收敛身上的气势，说道。
“知道。”
“那沉渊，便是宗门老祖的陨落所产生的，而凶手，就是寒月宗、梦阁！”天阳子目光阴冷的道。
“也是那一战，差点导致极阳宗灭亡，即便后来缓过来，实力也大不如从前。”
沈源目光低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秘，难怪天阳子情绪一下子发生转变。
“师夷长技以制夷，不想成为旧时代的残留，就必须改变，哪怕是敌人的方法，也只能虚心学习，以师尊您的眼光，应该可以看出，至阴武学从本质上来讲，并不比至阳武学要弱。”
“而且其余阴属性武学，不一定能镇压住至阳真气，所以第二气海，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他徐徐述说道，提起茶壶，倒出一杯茶水。
天阳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源，足足过了好几息，才说道：“你的胆子很大。”
“因为不怕。”
“缺乏对强者的敬畏，不是一件好事。”天阳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并非缺乏敬畏，而是弟子明白，师尊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打杀弟子。”
“如果理性看待至阴武学，你的选择很对。”天阳子没有再纠缠那个话题，问道。
他自然也研究过至阴武学，如果能学习，再配合至阳武学，效果确实很大。
“六阴洗魂典，修炼到几层了？”
“第五层。”
“有什么副作用？”
“两者相交，并无。”
天阳子点点头，思索了片刻，一本古籍从虚空中浮现，放在桌案上。
沈源抬眸看去，这本古籍极为怪异，通体幽蓝，似乎由冰块铸成，散发森森寒气。
【九阴御魂经】
“多谢师尊成全。”他起身，恭敬行礼。
六阴洗魂典下一阶段的武学，他自然也寻找过，但线索极少，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一次，他也抱着这个打算。
“你自己的武道之路，想必也规划好了，为师也不再干涉，但主次你得分辨。”天阳子说道。
“弟子明白。”
“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说出来吧。”
“武道境界，是否有些重复了？”沈源问道。
体关、气关六大境界，分明就是弱化版的神关三境。
“你猜的没错。”天阳子点点头，解释道：
“确实重复了，上古之时，并没有炼血...融气六个境界，只分为后天、先天武者，之后依旧是炼体、炼气、炼神....”
“这一切，都是为了适应源血，异鬼刚刚出现时，后天、先天武者，哪怕面对一只最低级的‘怨’级异鬼，都必死无疑，炼体境，才有反抗的实力，
之后先贤不得不作出改变，将后天、先天武者拆分，又用某种方法，让后世武者体内诞生源血，这才将局势改变，虽然突破炼体更加困难，但相比于异鬼的威胁，这一点微不足道。”
他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不过也有另一件好事，武者的整体实力增强，每一境界都比上古要强。”
“原来如此。”沈源心中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