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景帝,穆炘转身回到内院的时候,已经知道,玄部将今晚所有中了迷药的人都集中在地牢审问了一遍,除了锦霜,所有的人都被打了鞭子。
为什么不打锦霜?
因为锦霜并没有和所有人一样在院子里被迷晕的,锦霜是在给云呈霓送东西的路上被人用帕子捏住后喂的迷药,其他人都说是闻到迷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然,锦霜也并没有看到是谁对自己下的手,就是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就不知所以然了,
当锦霜给云呈霓说起自己中迷药当时的场景的时候,云呈霓突然打断了锦霜的话,若有所思地问道:
“锦霜,你觉不觉得这次的经历和上次你和外祖他们在白马寺遇到师爷爷那次的经历,有些相像?”
锦霜被云呈霓这么一问,也愣住了,喃喃地说道:
“小姐,你不提醒的话,我都忘了,上次,我们在白马寺那会中毒,我被那人撒了一脸的迷药,睡了好久才醒过来的,这两次的迷药是有些类似,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就连味道都几乎一样。”
云呈霓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就是觉得,这次的药和上次的药应该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看来,林阳在刑部大牢还是没有闲下来啊!”
这话正好被刚走到门口的的穆炘听到,脚还没踏进门,穆炘就说道:
“林阳已经连夜被玄部从刑部接出来了,现在这些人放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放心,就连那敏老太婆我都没让父皇带走,全部都关在玄部的地牢里,我看还有谁能跟手眼通天的找到她们。”
云呈霓见穆炘已经送走景帝回来了,又问了一句:
“那个花魁和花吟你怎么处理?”
穆炘想起那两个要给自己下毒的女人就一脸的不耐烦,
“还不能杀了,先关起来吧,明天去乐安侯那里探一下虚实。”
云呈霓觉得今天穆炘可能是结婚把头都结昏了,
“还等明天才去?等你明天去探虚实的时候,乐安候那边早就知道敏太妃出事了吧!”
穆炘也不管锦霜还在屋里,上前一把就把云呈霓搂在怀里,嘟着嘴撒娇道:
“怎么?洞房花烛夜,你还要我出去办案?那我怎么舍得把娘子独留房中,说出去还以为我不行要让娘子独守空房呢!”
一席话把锦霜给说得满脸通红,赶紧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就退了出去,
“小姐,齐王,旁边的水房已经放好热水了,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祝小姐和齐王洞房恩爱,早日诞下世子!”
说着吉祥话的锦霜偷偷瞄了一眼云呈霓,见云呈霓没有回话,连忙反身出去就掩上了大门。
穆炘见锦霜识时务的出去了,更是变本加厉地对云呈霓动起了手脚,
穆炘一边给云呈霓褪去婚服,一边也手忙脚乱的给自己脱起来,
“娘子,洞房花烛值千金,不要耽误了这良辰美景,哎?这扣子怎么回事?”
云呈霓无奈地看着一脸猴急的穆炘,扯着自己的衣服,连扣子都解不开,只好将穆炘的手挪开,却没有继续脱自己的衣服,把旁边以为云呈霓要自己动手的穆炘给急的都要跳起来了,三天了!婚前的三天面都没见到,更别提近身亲近了,怎么云呈霓还能做到一点都不为所动呢?
“娘子!”穆炘已经急的头顶冒汗了,但是也不敢对云呈霓大喊,只能低声祈求。
云呈霓见穆炘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沿着鬓角都往下滴了,连忙伸手擦了擦,稳住正在碎步来回窜的穆炘,
“你着急也没有用!我头上这些发簪不取下来,我躺都躺不下去!”
这时候,穆炘才发现,云呈霓今天为了将喜帕戴的好看又不擦脸,头上的发簪都插满了,不由得好笑起来,
“我说今天娘子比往常重了一点呢,原来光是这头上就不止两斤的东西了!”
说着,穆炘将云呈霓面对自己放在腿上,一根一根地给云呈霓拆起了发饰,这时候,云呈霓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穆炘看了眼有些有气无力的云呈霓,这才想起来,今天说好要给云呈霓送来的吃食,因为敏太妃而打乱了,现在云呈霓都还没吃上一口热食!
抱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云呈霓,穆炘走到门口,对门外守夜的锦霜说道:
“去给王妃把吃的送进来,我们先去水房,东西摆在桌子上就行。”
锦霜应声就跑开去找人了,厨房给云呈霓单独留的那些东西肯定都还没人动呢。
回到屋里,穆炘对趴在自己胸口的云呈霓轻声说道:
“娘子,我们先洗漱,饭菜送来了我们再来吃?”
云呈霓心里对穆炘的心中的小九九可清楚地很,但是又没有办法,
“不吃饱肚子,我可没有力气。”
穆炘咧嘴笑了笑,对云呈霓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在云呈霓耳旁吹着气,说道:
“不用娘子劳力,为夫替娘子卖力才是应当。”
说着,云呈霓头上的发饰已经拆完,穆炘将云呈霓缓缓放了下来,一手揽住云呈霓以防她摔倒,一手给两人一件一件地蜕掉衣裳,一路脱一路往水房走去,等走到水房浴桶旁边的时候,正好两人坦诚相见,穆炘一把将云呈霓横抱起来,慢慢踏入水中……
在房中摆放吃食的锦霜可不敢耽误,一边迅速地将饭菜摆好,一边耳中传来水房里哗哗啦啦的水声,直到锦霜将房门关上,水房里才发出一声声的跌宕的水声,就像有人为戏台上伶人唱戏鼓掌一样,有时用手鼓掌,啪啪啪,有时用手使劲拍着桌子,砰砰砰,直到水房里两人力气用尽才轻缓下来,
不一会儿,穆炘抱着穿着浴袍的云呈霓走了出来,云呈霓满脸潮红,穆炘则一脸满足,走到桌前,穆炘依旧将云呈霓抱在怀里,放在腿上,一个菜一个菜地夹给云呈霓,云呈霓慢慢地吃着,最后喝了一口汤,云呈霓摇了摇头,对穆炘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我吃不下了,你吃点吗?”
穆炘将筷子放下,头埋进云呈霓敞开的浴袍里,闷声说道:
“我不吃这些,我吃你还没吃够呢。”
云呈霓知道,今天晚上,穆炘是一点都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反正自己已经吃饱喝足,也有体力跟穆炘纠缠了,遂举起双手攀在穆炘脖子上,贴着穆炘的耳朵,气吐若兰地娇声说道:
“那夫君慢点吃,别累着了。”
穆炘闷哼一声,放在云呈霓背后的手恨不得将云呈霓揉进心里去,
“有你在,还给我用什么合欢散?你可比那些合欢散厉害多了。”
云呈霓莞尔一笑,转头含住穆炘的耳垂,也不说话,只是将自己贴穆炘更紧了一些,
穆炘哪还受得住这些,起身就将云呈霓抱上了铺满花生桂圆红枣和莲子的床榻,隔得云呈霓直皱眉,穆炘又手忙脚乱地清理了床上的那些小东西,在云呈霓迷雾一般的眼神中沉醉进去了,
这一晚,齐王府主院叫了五次热水,被礼部守夜的人全部都记录在册。
第二天,晌午了,都没人敢去敲主院的门,昨晚齐王的丰功伟绩谁人不知?让新人好好休息吧,所有齐王府的人都很有默契地想到一起去了。
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专门出现煞风景。
午时正,躺在床上的穆炘看着还在熟睡的云呈霓,一脸的宠溺,伸手将盖在云呈霓脸上的头发拨开,想偷偷地亲一下,没想到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
“主子,乐安候来咱们府上要敏太妃,非要见你,已经在外面砸东西了,说见不到你就继续砸。”
门外的声音是玄松的,这个府上,除了玄松玄竹,没人敢在这种时候敲门,
原本还在熟睡的云呈霓也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去看看?”
原本还想一亲芳泽的穆炘被外面的声音吵得也有些烦躁,强忍着不耐烦,穆炘还是侧身亲了亲躺在身旁的云呈霓,才坐了起来,对门外的玄松说道:
“先绑起来,谁允许他来我府里砸东西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玄松应声,门外就没了声响,
穆炘还想躺下继续抱着云呈霓云雨一番,正想侧身躺下的时候,就看到云呈霓却翻身坐了起来,
“今天不是应该一早去宫里谢恩吗?你怎么不叫我?”
穆炘伸手把云呈霓揽进怀里,用刚长出来的胡茬逗着云呈霓道:
“昨天父皇不是说了吗?不用早去,我们晚点去,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云呈霓摇摇头,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那我们快起来收拾吧,今天要进宫谢恩,要不然被人说不孝,你无所谓,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说着,云呈霓就想越过穆炘下床,没想到却正好被穆炘摁在怀里,
“今天怎么不醒来扎针了?”
按照往常,云呈霓和穆炘只要晚上一起做了一些事情,第二天一早,必定躺在床上还没起来的时候就给自己扎一针,云呈霓一直没对穆炘说是避孕的手段,只是对穆炘说这样对身体好,没想到今天没有扎针的事情却被穆炘给抓住了端倪,
云呈霓只好据实相告道:
“你不是要我生世子吗?不扎针才能生,要不我扎一下?”
穆炘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狡黠的云呈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之前给自己扎针?就是为了不给我生孩子吗?”
云呈霓以为穆炘是在责怪自己,连忙解释道:
“不是不给你生,是不能在那个时候怀上!你可别乱想,之前你慌着要提亲不就是怕我怀上吗?我只是怕万一怀上了,对谁都不好交代。”
穆炘一听,就知道是云呈霓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将云呈霓紧紧抱住道:
“我没有乱想,也没人要你交代,我原来以为怀上孩子就生,并没有多想什么,也早就打定主意要跟你一辈子的,没想到你还是要顾及我的颜面才这样的,早知道,我就该把持住自己,不过,面对你,很难把持得住。不过,应该还有其他办法,不至于让你每次都挨针。”
云呈霓这才明白,原来是穆炘心疼自己被扎针,笑了笑,举起手向着穆炘晃了晃道:
“我给自己扎针可不会疼,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穆炘嘿嘿地笑了两声,放开了云呈霓,他知道,云呈霓坚持今天进宫谢恩,也是为自己着想,
云呈霓刚从穆炘怀里出来,就看到了床上垫着的,还洁白如新的喜帕,愣住了,看了看穆炘,又看了看喜帕,
穆炘心中自然知道,虽然和云呈霓早就有夫妻之实,但是对礼部的交代还是要做的,叹了口气,穆炘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狠狠咬了一下,看到有血迹出来,轻轻地擦在了喜帕上,转头对还在迷茫的云呈霓笑道:
“有我在,这些都是小事!待会儿礼部的人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存档,他们只知道昨晚你我彻夜欢好,谁还管说是谁的血?”
云呈霓侧头一笑,心中也没有芥蒂,反正这些事情,自己和穆炘都不在乎,也就没人敢去追究了。
云呈霓和穆炘起床后,锦霜才领着几个下人端着热水依次进来,伺候着云呈霓梳妆,
“小姐,从今天开始,要给你梳云髻了哦。”
云髻是隋国所有嫁人之后的女子才能梳的发式,云呈霓点点头,任由锦霜打扮,
“你梳吧,反正你会的样式多,不要太夸张就行。”
锦霜也没觉得不妥,嬉笑着给云呈霓找适合的发簪,
一旁还在洗脸的穆炘听了锦霜和云呈霓的话,却转身对锦霜冷言说道:
“霓儿可不再是你的小姐了,以后要叫王妃。”
穆炘从来没有如此严厉地对锦霜说过类似的话,吓得锦霜手上的簪子都险些没拿稳,
云呈霓见锦霜有些吓住了,连忙安慰道:“没事,下次记得换个称谓就行,我都还没适应王妃这个称呼呢。”
穆炘知道云呈霓是在安慰锦霜,也不松口道:
“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你不改口,别人怎么叫?”
云呈霓瞪了穆炘一眼,锦霜连忙认错道:
“齐王教训的对,奴婢知错了,从昨日起就该叫王妃的。”
穆炘也不跟着主仆两人在争辩了,点了点头,不再看锦霜了,锦霜趁机打出一口气,锦霜忐忑的样子,让云呈霓看的噗嗤一笑道:
“他在齐王府比在外祖那和颍川不一样,在这里,他是主子,你也得敬着。”
锦霜赶紧点点头,一家有一家的规矩,再说,这里可是齐王府,岂是其他平常人家能比的?
穆炘洗漱穿戴整齐,看着云呈霓也收拾妥当了,拉起云呈霓的手就往外走,
“带上那个乐安候,我们进宫一起去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