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呈霓坐在马车里,感觉礼部的队伍是在绕京城游街一样,看了看都快要打瞌睡的穆炘,云呈霓贴近马车车窗,窗外是锦霜,云呈霓低声问道:
“锦霜,我们走到哪了?怎么感觉我们走走停停都好久了还没到呢?”
锦霜听到云呈霓呼叫,也赶紧走到窗下,轻声回答道:
“小姐,我看快到了,走走停停是因为仪仗太大,有些地方转弯,比较窄,就依次过,所以才慢了下来,我都看到国公府的院墙了,转过前面的路口就能到正门了。”
云呈霓正准备再问,原本打瞌睡的穆炘已经醒了,听了云呈霓和锦霜的问答,穆炘一把拉过云呈霓,搂进怀里,低声安慰道:“不着急,外祖先回去要迎接这个队伍,肯定还要一点时间准备,我们就不能走太快,否则,外祖准备太草率会被人误会没有礼敬朝廷,你就放心吧,刚刚外祖见完我们的时候才回去,家里还有女眷要打扮,待会儿肯定能到。”
云呈霓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朝廷的礼仪规矩,有些无奈的对穆炘说道:
“你家的规矩,谁人敢不遵守?我就是觉得这样到了外祖家怕是会到半夜了。”
穆炘轻抚着云呈霓的手臂安慰道:
“不会,刚刚锦霜说的很对,我们已经到国公府外面了,转过这个街口,就到国公府正门,不着急啊,半刻钟的功夫,我家的规矩以后也是你家的规矩,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只是现在得先听我父皇的。”
云呈霓瞪了穆炘一眼,假意生气地问道:
“怎么?你家规矩让我去改?得罪人的事情让我干?你家那些族人在背后不得骂死我?”
穆炘笑了笑,低头认真的对云呈霓说道:
“他们巴不得改改规矩,要是有人敢改得更方便更灵活,一定会被人敬为英雄。”
云呈霓没搭理穆炘的胡言乱语,只冷冷的说道:
“我可不改,要改你去改,反正你当英雄比我更让人敬佩。”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马车停下来的声音,礼部尚书李源站在马车外面高声对穆炘汇报:
“齐王殿下,云县主,国公府到了,请两位下马车。”
云呈霓駦的就想站起来走出去,被穆炘一把拉住,
穆炘站了起来,掀开帘子,走出车门,再把手伸向车里,云呈霓扶住穆炘的手,两人站在马车外面,只听得外面一声高呼:
“齐王殿下驾到,云县主驾到。”
高呼过后,穆炘先下了马车,转身,依旧伸出手扶着云呈霓,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旁人看了只有羡慕云呈霓的份儿,就问,隋国还有谁能让外号活阎王的齐王如此这般的温柔体贴入微?
两人在马车下站立好,礼部尚书李源就上前一步,对穆炘恭恭敬敬地躬身请示道:
“齐王殿下,我们先进去宣旨,然后云县主再和姜国公一家相见,您觉得怎么样?”
穆炘本来是想和云呈霓先进去的,但是想到现在姜家全家一定全体穿着朝服在等圣旨,那就肯定会有跪拜仪式,心里默了一下,穆炘对李源点了点头,李源赶紧退下,带着几个礼部官员和宫中传旨的宫人先急匆匆的进了国公府,
云呈霓和穆炘只好站在国公府的门房先等候着,穆炘的急脾气礼部和整个皇城宫人谁不知道,宣旨仪式非常迅速的结束了,等李源出来,那几个宫人也跟着过来跟穆炘辞别,
穆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几个宫人也不敢多说,只把宣旨过程简单附属了一遍就赶紧回宫回覆景帝了,李源这才带着穆炘和云呈霓一起从门房出来,绕过国公府的门廊,还没等云呈霓走过门廊,就听到外祖母戚瑶的声音传了过来:
“霓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快来让外祖母看看,这些时日让你又受苦了。”
话音未落,就见戚瑶带着舅母其木格,表嫂褚曦,后面跟着也是一脸急切的外祖姜达,就连好几年都没见到的表哥姜伏鸿都眼巴巴跟在后面,一脸着急的看着云呈霓来的方向,
众人见到穆炘,除了姜达和戚瑶之外的所有人都非常自觉的向穆炘行行礼,被穆炘一把拦住,
“各位都是霓儿的长辈,把她当家人就要把我当家人,哪有晚辈给长辈行礼的,碍于我的身份,我建议,以后在姜家,我们就互免行礼了吧。”
穆炘说的这个话把旁边的李源给吓得够呛,这辈子见过的世面都不如今天见过穆炘对姜家人和云呈霓的表现大,堂堂亲王不受人跪拜这在哪都说不过去的,偏偏姜家人还就接受了穆炘的建议,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簇拥着往家中客厅走去,一边走,戚瑶一边拉着云呈霓,一路走一路念叨着上次见面后对云呈霓的牵挂,就连穆炘都被挤在了队伍后面,与姜达和姜伏鸿一起跟在几个女眷的后面,姜伏鸿跟在后面,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暗暗扶着已经有快两个月身孕的媳妇,褚曦回过头,对自家相公甜甜的笑了笑,看的一旁的穆炘羡慕不已,轻声对姜伏鸿说道:
“表哥和表嫂感情不错呀。”
姜伏鸿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穆炘了,作为御林军的宫中常侍,姜伏鸿时不时会在景帝身边贴身侍卫,再加上云呈霆的关系,其实姜伏鸿和穆炘还算关系不错的,上下级。
姜伏鸿腼腆地对穆炘笑了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齐王殿下见笑了,我和曦儿自小就是玩伴,互相了解彼此,再加上她不是怀孕了嘛,上次从颍川回来跟我说已经怀上了,把我吓一跳,自然不敢让她再劳累,就会多在意一些。”
穆炘笑了笑,对姜伏鸿轻声说道:
“我都叫你表哥了,你还叫我齐王殿下,是不是有些见外了?”
穆炘的一席看似平易近人的话,却让一贯在皇城谨小慎微,礼节周全的姜伏鸿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旁的姜达见穆炘和姜伏鸿有些尴尬的样子,只好出面对穆炘说道:
“齐王,你就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依照礼制不管你是不是姜家外孙女婿,我们都得尊称你为齐王,伏鸿称你为殿下也合理,你就不要苛责我们的礼节了,这国公府人多嘈杂,传出去不好。”
姜达话音未落,紧跟在这群人身后的李源更是冷汗直冒,“传出去”这几个字不会是暗示自己不要乱嚼舌根吧?自己哪有这个胆子?齐王不得杀了以绝后患?
李源正想解释下自己不会乱说,穆炘却先说了:
“谁敢传?怕是不想要舌头了。”
吓得李源就想原地刨个坑把自己埋了,跟着齐王干活儿,累人倒是不怕,就是随时随地会被他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