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景帝和姜达都心满意足地确定了明天就选好两家婚期的日子,
到时候景帝选两个日子,送到姜国公府上,由姜家确定婚期。
景帝很久没有如此轻松了,看到了未来儿媳妇,心中对穆炘的期望充满了确定,有这样的儿媳妇帮忙,何愁隋国交到他们手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景帝着急忙慌地让人送走了姜达之后就去了先皇后之前的寝宫,告慰下先皇后,穆炘后半辈子终于有了着落。
姜达见到了完好无损的云呈霓,也安心地回国公府去给家里报平安了。
剩下云呈霓和穆炘,按照计划,两人今晚只能留在御书房寝宫。
安排好云呈霓躺下,睡着,穆炘翻身就起来,乔装打扮之后离开了皇城,连夜赶回了齐王府,
齐王府还有几个五花大绑的刺客,等候着这个传说中的活阎王,亲自审问,
第二天,天不见亮,乔装打扮的穆炘跟着轮班走动的宫人回到了御书房寝宫,
刚踏进卧室,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脸睡眼惺忪,茫然不知所措的云呈霓,
很明显,这几天晚上都在换着地方睡觉,云呈霓还没认出来身在何处。
穆炘快步走到床前,坐在云呈霓面前,拉起云呈霓的手,轻声问道: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云呈霓看到穆炘出现在自己眼前,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还在皇宫里,而穆炘一晚都不在身边,猜想他昨晚肯定去审问那几个刺客了,
“你回来了?昨晚怎么样了?”
穆炘见云呈霓一脸笃定的问自己,愣了一下,穆炘反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
云呈霓把手从穆炘手里抽了出来,
“不说算了,反正你有你的事情,自己知道该干什么。”
穆炘又重新拉起云呈霓的手,知道自己的反问惹恼了这个刚刚睡醒的女人,陪笑着,
“昨晚我回府了,去地牢看看他们审问的情况,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啊,我去完成任务。”
云呈霓看了眼穆炘,一脸的疑惑,
“然后呢?”
穆炘见云呈霓一定要知道事情结果,想了想,说道:
“第一个死活不说,被打的终于吐了实情,其他的看这个被打的要死不活,吓得够呛,也赶紧都说了。事情进展还算顺利,几个分开审,说的基本都一致,就是那个寨主和管家和寨子外协调沟通,他们只知道是一个所谓的贵客前几天给了很大一笔钱,也给了他们我们的出行计划,让他们在途中埋伏,伺机取我们的性命,还说要是事情办成了,还会有奖赏。他们跟了我们一天,最后在我们搭营的地方找到攻击机会,没想到被我们反杀和活捉了。”
云呈霓一边听穆炘慢慢说着,一边想着自己和穆炘在寨子里的情况,等穆炘一说完,云呈霓快速的问道:
“你派人去证实了吗?大概要多久?”
穆炘不想让云呈霓对这件事有太多的担忧,毕竟这件事已经有了方向,让玄部的人去查也就几天能清楚的事情,
但是,穆炘也知道,云呈霓牵扯其中且关系密切,不得不把事情详细地介绍一下,
“这些本来就是玄部的人审理,他们连夜已经去寨子了,最快今天晌午我们就能收到回报。”
顿了顿,穆炘见已经睡意全无的云呈霓,继续讲事情之后的安排说给云呈霓听,
“下午,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娴妃那里,除了再次确认下那个章嬷嬷的身份,还可以和娴妃闲聊下,探探她口风,我会去御书房跟父皇一起见钱济,借着谈秦州事务,让钱济见到我好有机会提及他女儿的事情。”
云呈霓侧头想了想,深沉地问道:
“我们这样和钱家接触,在皇城内现身,肯定会有人给林阳背后的人报信,那寨子里不就也知道我们没死的实情了?那背后之人肯定还会派人来对我们下手,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趁机再摸到一些线索?最终引出幕后之人?”
穆炘也一脸严肃,摩挲着云呈霓的手掌,低头,有些歉意的说道:
“我猜,如果今天礼部来给父皇选日子之后,那人就会根据选定的日子开始布局了,应该会趁着婚礼的繁忙混乱来下手。”
云呈霓笑了笑,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我也觉得,那从礼部知道消息之后,那人应该就会有所行动,那咱们的分开行动就要越快越好,让那人尽快找到机会。”
穆炘见云呈霓并不生气,有些意外地问道:
“那要是婚礼现场有意外多不吉利,你不生气?”
云呈霓见穆炘担心竟然是自己会生气,有些好笑,抽出手来,点了下穆炘的额头,
“有什么不吉利的?反正都是你我拜堂,有人捣乱正好,反正就是为了抓住人,看看是外祖的御林军厉害还是你们玄部将士厉害,我们就看看,谁先抓住人,谁抓得多!”
穆炘见云呈霓还能这样开玩笑,没好声气地埋冤道:
“我们结婚怎么能让人进到齐王府行动?我是担心路上出问题。”
云呈霓继续毫无顾忌地说着:
“是啊,所以我说嘛,到时候好看看外祖地御林军和齐王的玄部谁先抓住人。”
穆炘见云呈霓丝毫不受影响,只好放弃,
“我不说了,当我乱说,不作数,反正我的婚礼不允许任何人捣乱。”
云呈霓一脸笃定的看着穆炘,笑道:
“是不管有谁来捣,都不会乱!”
穆炘见云呈霓又开始安慰自己,又好气又窝心,一把将云呈霓拉进怀里,
“嗯,你说的都对!”
云呈霓顺势抱住穆炘,轻轻地问道:
“昨晚一夜没睡吧?要不要躺下睡会儿?”
穆炘摇摇头,闷声说道:
“不睡了,待会儿父皇下朝回御书房见大臣,有几个边境的主将都会来,我得一起见见。”
云呈霓知道,自从知道林阳郡主私运兵器到各邻国后,隋国对临近的几个边境州都重新调整了布防,这次是其中几个主将回来,一起讨论互相协助布防和后方补给的事情。
云呈霓也没有多说,刚刚已经看到了穆炘乌青的眼底,最近他又是受伤又是熬夜,就怕身体吃不消,
云呈霓和穆炘一起吃过早膳后,让宫人送来一个装着热水的小碗,云呈霓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倒出一颗丹丸,将丹丸放入热水碗里,用筷子搅拌搅拌,,丹丸迅速溶化,热水变成了和丹丸一样的微红色,云呈霓将碗递给穆炘,穆炘二话不说,一口喝掉了,
云呈霓好奇地看着一脸坦然的穆炘,
“你都不问我给你喝的是什么,你就这么喝下去?”
穆炘依旧坦然地问道:
“你能给我下毒?我猜是因为我昨晚没睡,今天还要办事,怕我精神不济给我吃的补药而已。”
云呈霓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可笑,轻笑了一下,
“你也知道自己会精神不济啊?以后少在夜里做事,这样白天才会更好的做更多事情。”
穆炘听云呈霓这个一说,嘴角抽搐了一下,在云呈霓耳边低声说道:
“可有些事必须夜里做,白天做也可以,怕你不答应。”
说罢,穆炘便见云呈霓满脸通红,眼神中满是无奈和羞怯,捶了一下穆炘,轻声骂道:
“德行!你天天就知道尽想这些事!这是在皇城,你管好自己。”
穆炘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低头又凑在云呈霓耳边说道:
“这皇城没人敢说我一个不字,要不今晚咱们在这里试试?”
云呈霓脸色更红了,婉了穆炘一眼,转过身去,不想搭理他。
穆炘笑了笑,拉起云呈霓的手往寝宫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跟云呈霓笑道,
“以后,我们尽可以多试试,反正我喜欢和你尝试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动作。”
云呈霓故作生气想要甩开穆炘的手,穆炘反而握得更紧了,
穆炘看了眼有些生气的云呈霓,停下来,侧身低头,认真地看着云呈霓,轻声说道:
“真的!”
云呈霓恼得不行,只好轻声制止,要不然穆炘可是真敢说到做到的,
“好了,别在这里说了。”
穆炘满意地抬起脚步,拉着云呈霓继续回寝宫去,
今天上午,穆炘去御书房见边境主将,云呈霓则要留在寝宫,一来等等玄部传回山寨的信息,二来,还是因为云呈霓跟宫里的各个大大小小的嫔妃们都不熟,全部都连面都没见过,也不能在这皇城里乱走乱逛,穆炘就给云呈霓找来历年的太医院经典医案,里面既有云呈霓师爷爷禹肃的,也有外太祖留下的大量医案,全部都是皇城封存多年从不会对外开放的珍贵的手稿,因为太医院的东西也是皇家几代人的秘辛。
云呈霓翻看着手上的一本本暗黄的医案,对各个病症用药和治疗方法的研究都有很大的助益,这可不是一般的简单医案,都是全隋国顶尖的高手,对各种病症的详细记录,每个方向都有经典案例,云呈霓万万没想到,穆炘会将如此私密的天家信息交到自己手上,心中当然是知道,穆炘对自己的信任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不停的叠加,对自己的信任度高到可以将家族病史全部都呈现出来,不做掩饰,也不做任何修饰。
云呈霓一边看着,一边思考,这些经典的案例背后的医案高手们为什么要如此下药,又为何要如此对待相同病症不同表象的治疗,
云呈霓一边看,也一边整理,将相同案例整理到一起,又在不同案例中将同一人的病例做了对比,云呈霓这才发现,穆炘给自己看的,很多时候还是穆炘小时候在皇城和先皇后一起住的时候案例,那时候的穆炘,顽皮捣蛋,所以总是三不五时的出现外伤,跌打损伤,之后稍微大一些之后的穆炘,开始在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就很少出现外伤,连风寒感冒都很少见到有存档,特别是最近几年,太医院更本就没有穆炘的任何医案,
云呈霓知道,最近几年的穆炘都是常驻秦州军营,军营里不会安排太医随军,全部都是以治疗刀枪剑戟等外伤为主的医师,这些医师每天面对的是来来往往的将领士兵,一般是不留医案的,特别是有战事的时候,更是忙到脚底朝天,谁还能有空留下那些东西,
但是,云呈霓其实也不担心穆炘的身体,毕竟自己天天可以看到他,再加上前几次对穆炘的治疗,对他的情况也几乎都是了如指掌了,穆炘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怕也是晚上操劳过度引起的疲劳而已,这个事情和情况,云呈霓自己肯定会适当把握。当然,像今天这样给穆炘适当的使用一些进补的药物只是权宜之计,平时多加注意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想了想,云呈霓将木穆炘的医案放到一边,继续翻看起其他皇家人员的相关医案来。大多还是后宫嫔妃和皇子皇女们的医案为主。
但是,云呈霓也发现,给自己的这些医案里,放着林阳和娴妃的医案,特别是娴妃最近几年的医案,不管大小,全部都详详细细地记录下来,并呈现在了云呈霓的眼前,
经过详细对比和研究,云呈霓很详细地知道了娴妃钱婵的身体健康情况,最近的用药,就连前几年小产的情况对现在的身体影响都清清楚楚,云呈霓这才理解,为什么景帝能一直独宠这个娴妃,原来,不过就是因为前几年的小产,让这个娴妃没有了生育能力,不能为穆家诞下任何子嗣,不能对穆炘产生任何的威胁,云呈霓也明白了为什么钱家一定要再嫁一个女儿给穆家了,不过也是因为娴妃的不育导致后宫无继罢了。
合上这些医案,云呈霓忍不住露出笑容来,穆炘不愧是诡计多端的活阎王,这个齐王,就是给自己找来了下午如何与那娴妃对阵的办法,让对方溃不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