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呈霓再睁开眼睛,人已经回到了石屋躺在了床上。
锦霜泪眼汪汪地看着云呈霓,泣不成声,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锦霜了你,呜呜呜……”
云呈霓张开嘴,想安慰下锦霜,“呃……”
本想说话,嗓子却疼到云呈霓皱起了眉头,只能发出嘶哑的咿咿唔唔。
躺在床上的云呈霓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体发软,连举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云呈霓被人从背后轻轻地提着抱了起来,斜靠进了一片宽厚的胸膛里,云呈霓闻到了熟悉的身体味道,和浓烈的药味。
耳边传来温和低沉的熟悉嗓音,“先喝药,润润嗓子再说话。”
穆炘侧着身子坐在床沿,一手环抱着云呈霓好让她舒服地枕着自己,一手举着药碗,半碗黑色的汤药还冒着热气。
云呈霓皱着眉头,乖乖地张开了嘴,药碗也就顺势送到了嘴边,
咕噜咕噜地喝下这碗药,云呈霓才有力气侧着身子抬了下头,只看到满眼的青色胡渣,低头呵呵轻笑了两下,想伸手摸摸这下巴,但是又实在力不从心,只好乖乖地将头又枕回穆炘的胸膛里。
穆炘心疼地看着怀里柔弱无力地云呈霓,手轻轻地来回抚着她的手臂,
“辛苦你了,多亏有你,我的人都好好地活了下来。”穆炘沙哑的声音透着疲惫,也透着对云呈霓的无尽感激。
这个女人,累到晕厥也要治好最后一个伤员才倒下。
要不是这个女人昨晚及时赶到救治重伤的那些将士,那十几个人怕是当晚就会丧生这白马山林了。
穆炘越想心中越觉得对云呈霓有亏欠,昨晚只顾着将山中私兵残余势力全部缴获,没有及时赶回营地,等回到营地等时候看到的是已经医治开始恢复的将士和晕厥不省人事的云呈霓,以及被吓到不知所措的玄葵和号啕大哭的锦霜。
多亏了锦霜给云呈霓的舌头下塞了几片碾碎的人参,再加上穆炘马不停蹄的奔袭赶回了石屋,禹肃看到云呈霓检查后立刻施诊才缓解了云呈霓的症状。
“昨晚一夜劳累心神受损所致,就是太累了,多休息就好。”禹肃开好药方递给锦霜,丢下这句话也去休息了,昨晚连夜救治伤员除了云呈霓还有留守在石屋的禹肃,只是云呈霓还背着药箱走了好几个山头,救治也都是重伤病人,精神太紧张突然松懈下来才有的反应。
云呈霓斜靠在穆炘怀里,听着穆炘对自己说的话,清了清嗓子,哑着嗓子问道:
“林阳郡主拿到了吗?”
穆炘低头,摸了摸云呈霓的头,轻声说:
“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拿她的时候。”
云呈霓知道,只靠在这山中抓几个私兵是不能作为林阳郡主谋反叛乱的证据的,
“昨晚你们追到那些私兵了吗?”云呈霓虽然说话还是有气无力但是还是忍不住问。
穆炘将云呈霓搂得更近一点,耐心地说着:
“跑掉的私兵头子抓回来了,山上的私兵据点也都已经找到了好几处,矿井入口也找到了。”
云呈霓没想到穆炘一夜之间竟然能办这么多事情,心中实在高兴,
但是想到昨天和师爷爷关于母亲的对话,云呈霓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矿井?找到了几处?”
穆炘有些吃惊云呈霓竟然说几处矿井,继续说道:
“我们昨晚找到了两处矿井入口,简单检查了下,应该是铁矿,矿井外还有冶炼铸铁的工具。”
想了想,穆炘低头问道:
“你哥哥给你说了有矿,你还能猜出这山里还能有几处矿井?”
云呈霓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山里的事情远远没有被发掘出来,
“我母亲发现这山里除了铁矿外,还有金矿和银矿,而且,林阳郡主应该都已经挖掘了,如果你们只找到铁矿发现兵器,那就还要派人进山好好搜搜,金矿和银矿应该才是林阳郡主敢纠集这颍州大小官员的底气吧。”
穆炘心中顿时起伏跌宕起来,之前也是只知道山里又人私造兵器才开始查铁矿,如今查出来了实际确实有铁矿之外,竟然还有金银矿!
怪不得林阳郡主能和越国那些眼中只有银钱的人有来往,之前只以为她是盗卖兵器,现在看来,林阳确实是有实力来勾结外国势力对付整个隋国的!
穆炘越想越觉得不妙,把玄葵叫来进来,
“玄葵,你去把玄部和青部的全部人马召集过来,今晚搜山!”
穆炘话音刚落,云呈霓连忙出声,“不可!”
刚说完,云呈霓剧烈地咳嗽起来,穆炘赶紧给云呈霓顺着气,同时也对玄葵点了点头,“等等,让霓儿缓缓再说。”
穆炘手掌在云呈霓后背不停顺着气,云呈霓咳嗽了几下也就缓过来了,刚刚确实有些太着急了,
“不可让人搜山,漫无目的浪费人力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待会去问问师爷爷,他有母亲的手札,记载着这山里伴随矿石生长的药材的分布位置,我们直接去那些位置再找会更快一些。”
穆炘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第一次听说可以根据药材去找矿的说法,也很吃惊再次听到云呈霓提气自己母亲,
“你母亲的手札?她竟然知道这山里有矿?”
云呈霓苦笑了一下,“这应该就是林阳郡主杀掉我母亲的原因吧。”
穆炘点了点头,明白了云呈霓对林阳郡主的杀心从何而起了,
“我知道了,先不安排人过来,我们看过你母亲的手札在说。”
说着,穆炘对还站在一旁的玄葵招了招手,
“你把颍川所有玄部的人都带进山,等着指令,还有,给云呈霆说下,让他也准备好,我这里找到林阳郡主的证据之后他就可以直接动手拿人了。”
云呈霓听到穆炘的话也没有再多嘴问,她知道,既然穆炘好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对下属传达指令,也是对自己的充分信任。
玄葵走后,穆炘见怀里安安静静的云呈霓一个字没说也一句话都没问,忍不住笑了笑,
“你都不问问我安排你哥哥去拿人是拿谁?拿来干嘛?”
这个屋里剩云呈霓和穆炘两人,穆炘的手又开始在云呈霓后背游走了,
云呈霓懒散地用头顶蹭了蹭穆炘的下巴,缓缓地说道:
“我哪敢乱问齐王的事情,哥哥也是齐王的部下,不管是什么事情哥哥定会遵从齐王部署指令去做好,不管是拿人也好,拿物也罢,都是他的本份,我不仅不敢,也不该置喙。”
穆炘听到这里,心中一暖,侧着脸贴着云呈霓的额头,却听到云呈霓继续说道:
“以后齐王也不要当着我的面部署发令了,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下属见多了难免会对指令的重要性有怀疑,这会有损齐王活阎王的威名。”
说完,云呈霓吃吃偷笑了两下,既缓解了话中的尴尬又化解了自己与穆炘的误解。
穆炘听到云呈霓的话就明白,这个女人是不想成为自己的软肋,还一口一句的叫着自己齐王,心中顿时又升起一阵波澜,既心酸又心疼,
“没事,我是当着玄松玄葵才会这样,他们都知道你我的事情,霓儿也不要心中有压力,我说过我会尽快将你我的事情解决好。”
“还有,我不喜欢你老是叫我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