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黑冬瓜的话,白有常大奇,“我这里有你儿子的爹?”
黑冬瓜顿首道:“十七年前,叛军血洗了苗镇,民妇险些被叛军所杀,多亏白家军赶到。民妇被一位白家军所救。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民妇和他……私定了终身。他走了之后,民妇就有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狗子愕然。
不是苗天理的?
狗子曾经想到过,除了黑冬瓜的原配和苗天理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黑冬瓜被血洗苗镇的白家军玷污了,留下了一个孩子。
但万万想不到,这孩子是这么得来的。
白有常也十分意外,他的队伍在苗镇干过这么露脸的事儿,他居然不知道。当然这也正常。他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你儿子的爹叫什么名字?”问道。
“不知道。……他没留下名字。”黑冬瓜说。
白有常哈哈大笑,“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人家私定终身了?”
“白家军是仁义之师,国之栋梁,民妇素来敬仰。有一位白家军能垂青于民妇,民妇已经受宠若惊了。哪还敢问他的名字?”
“这话说的,再受宠若惊,也不能不问问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呀?”白有常不信。
“许是……他说了,民妇忘了。”
白有常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别说你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就算知道,十七年了,白家军兵将走马灯似的换,他还在不在白家军,是不是活着,都很难说。让本将军如何替你去找?”
“民妇也不知道,民妇只知道,他在白家军里。”
狗子忽然掀开了纱帐,走了出来,“你们愿不愿意跟着白家军一起走?我们慢慢帮你找。”
黑冬瓜和都看到了狗子,怔住了。
“没错,我就是白家军。”狗子对黑冬瓜微微一笑,“再见到他的时候,你能认出来吗?”
黑冬瓜迟疑了一下,“十七年了,不知道他变没变样?”
狗子道:“没关系,就算模样变了,但事儿总该还是记得的。只要他还在白家军里,迟早能找到。你们愿意跟着白家军走吗?”
黑冬瓜看了看多余,点了点头,“只要能找到孩子的爹,民妇和儿子愿意跟着白家军。”
狗子问道:“那……你那木匠丈夫和另外三个孩子不要了?”
黑冬瓜的泪水忽然流了出来,“等找到了孩子的亲爹,民妇再回来。”
“你是想带着多余逃离火坑吧?”狗子伏下身来,盯着黑冬瓜的眼睛问道。
黑冬瓜不敢看狗子的眼睛,借给狗子磕头的机会躲开了,“民妇就是觉得孩子可怜,想让他和亲爹相认。”
狗子没再逼黑冬瓜。
她又打量了一下多余,“你这儿子也到了当兵的岁数了,给我当个亲兵吧。”
“多谢将军收留。多余,快给将军磕头。”黑冬瓜把狗子也当将军了。
狗子不但收了多余。连黑冬瓜也一起收了,让黑冬瓜给她当个贴身老妈子。
派出去的小分队跟着刘包子等人抓了三个污蔑白家军在苗集屠杀百姓的人。
其他人几个人一听说白家军来了苗镇,知道大事不妙,已经跑了,包括那名老者、灯笼和另外两名幸存者,没有一个被抓。
被抓的一个是镇上李裁缝的老婆,一个是打渔卖鱼的苗小三,一个是卖柴的苗老伯。但十七年前苗镇被屠的时候,他们都不在镇上,李裁缝的老婆那时还没嫁过来。打渔的苗小三那时才满月,被她娘抱到姥姥家去了。苗老伯上山打柴去了。他们都没有亲眼目睹那场屠杀,都是道听途说。
狗子让人把他们都放了。
当晚,白家军和叛军在苗镇和周边展开了一场“大战”,“皇帝”率领的队伍大胜,杀了三千,生擒两万。
皇帝的队伍壮大到了五万人。白家军还剩下了五万人。
苗镇人如丧考妣,他们敬仰的白家军打了败仗,还死了那么多人。人们自发组织了起来,掩埋了那些惨死的士兵。
狗子把军中三十岁以上的老兵、军官集中了起来,让黑冬瓜逐一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