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四个女人吃吃喝喝,聊聊八卦,谈谈过往,没有男人的打扰倒是真的开心。
可偏偏女人八卦的一隅总会有男人。
而刚谈恋爱的米朵自然就成了这八卦的中心。
三个女人盯着她问东问西,眼睛往她身上欻欻的戳。
尤其是郁暖,她没见过魏明,只是听其他两个人说过,说的再生动,不如亲见一面。
她心里好奇极了。
米朵手撑着下巴,瞥了一眼三个女人八卦的脸,当然也捕捉到了她们眸底兴奋的小火苗。
问的相当大方,“你们想听什么?”
李冬青瞬间被点燃了,一脸期待的道:“拉拉小手,勾勾小腰,或者亲亲小嘴,我们都爱听,当然内容越劲爆的我们越爱听。”
米朵饶有兴致的眼神在三个女人身上来回穿梭,喝了酒的脸上,露出绯色。
酒窝一颤一颤的格外好看。
用风铃铛一样的声音对李冬青道:“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些都没有。”
李冬青满脸失望,“啊?”
米朵突然有些窘迫,双手来回绞着。
“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正常恋人之间应该怎么开始,我说我不希望这么快就进入这些环节,他说他尊重我。”
“你不喜欢他。”
湛澜一针见血。
米朵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终是沉默。
她没有恋爱经验,但是不代表她对感情迟钝。
她以前喜欢肖纪,对着他的照片都能垂涎三尺,甚至连做梦都在想怎么占他便宜。
她就像一汪春日的湖水,肖纪随手丢一粒小石子都能激起阵阵涟漪,涟漪打着圈向四周漫溢。
那个时候她的心始终是满的,里面盛了一整个肖纪。
对于魏明,她心如止水。
因为曾经那么喜欢,她便知道不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
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女朋友,她有责任。
她承认要不是当时肖纪在现场,她不会答应做魏明的女朋友,至少不会这么快答应。
现在骑虎难下,把自己架在火上烤,是她活该。
“我会逼着自己喜欢上他。”
米朵望着沙发边低矮的茶几,生生冒出这么一句话。
茶几上淡蓝色的瓷瓶里插了一大束粉色和白色交杂的百合看起来格外美丽。
米朵信誓旦旦的一句话,与其说是讲与大家听,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
她需要不断给自己信念,让自己觉得可以忘了肖纪,再重新喜欢上别人。
四个女人本来挺开心,一聊起男人便唏嘘叹气。
酒过三巡,心神各自恍惚。
李冬青感触最深,她跟范启明相濡以沫六年,那六年好像敌不过范启明与渣三的看对眼的那一瞬间。
想来还真是讽刺。
脑中莫名撞进范启明的那张脸,以及他跟渣三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场景。
她胃里翻涌不止,跑去马桶上狠狠吐了一回。
回来还遭到了湛澜的无情嘲笑,“你行不行啊?不是说你挺能喝的吗?就这量?”
赤裸裸的瞧不起她。
李冬青白眼一翻,“这话我不爱听,说谁不行呢,我看是你不行。”
李冬青说的是喝酒,湛澜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她觉得李冬青说她追不上于图,实力不行。
眼前闪现于图那张满脸嫌弃的脸,耳边响起他骂她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话。
她不理解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长了一张那么毒的嘴,她觉得他嘴上抹了鹤顶红,三尺之内,无人生还。
饶是她保护层再厚,也挡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身上插刀子。
湛澜眨了眨眼睛,默默的咽下一腔难挨的酸涩。
这边,郁暖跟湛礼臣在手机上腻歪。
感同身受这个词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有人会真正切身体会的到当事人的感受。
郁暖虽然有同理心,但是她有她的人间理想,没办法跟其他人一起感受“感情疾苦”。
湛礼臣:【我想你了。】
郁暖:【我也是。】
湛礼臣:【地址给我,我等下去接你。】
郁暖:【你没喝酒?】
湛礼臣:【知道你喝酒了,我就没喝,我要把我老婆安全带回家。】
郁暖连毛孔都泛着蜜色,又主动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大约二十分钟后湛礼臣在李冬青楼下接走了走路都在顺拐的郁暖。
湛礼臣从十九岁有了驾照就开始开车,这么多年了,他自认也算是个老司机。
他一向心态极好,开车向来四平八稳,可今天他心里无比焦灼。
感觉一心几用,还不够用。
因为坐在副驾驶的老婆全程就没消停过。
开始只是对他甜言蜜语暴击,现在又要对他动手动脚,纵使车里空调温度打的很低,他还是急出了一身汗。
一边按住她随时蠢蠢欲动的双手,一边低声安慰,“乖一点,马上就到家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湛礼臣刚把车子停在地下车库。
郁暖又欺身过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满脸春意盎然,递过来的粉唇撅的老高。
“果然她们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才刚结婚多久啊,你就对我爱搭不理,你是不是也跟范启明似的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湛礼臣听着她的话,也不气,一张脸昳丽的如同四月枝头娇艳的海棠花。
他俯身往下。
“没有新人,也没有旧人,只有你。”
…………
湛澜从李冬青家里出来,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块东西,舒展不开,家也不想回,打车来到澜会所。
走廊上,她低头往里走,意外撞上了一堵肉墙,额头似乎撞上了那人的锁骨。
疼的她咧嘴皱眉。
鼻尖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她抬头,心蓦地一撞。
那人对上她的目光明显也是一惊,脱口而出的话语瞬间凉了她半截心。
“怎么又是你,难道我话说的还不够清楚?怎么现在还变本加厉,投怀送抱了?”
湛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冰冷的心仿佛又被烈火烤着,极寒和极热两种状态轮番折磨着她。
痛的她五脏俱裂,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
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
她心无旁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带着这个念头,一个回旋踢猛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