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烟早早就起来了,刚用完早膳,王阿五就领着他的徒弟出现在府邸。
在与苏挽烟大致沟通过后,王阿五就带着他的徒弟去了后院,打算从后院开始修缮。
等苏挽烟来到厢房,正打算敲门时,厢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笑辰生一如往常,堆着让人不太舒服的假笑出现在苏挽烟面前。
“哦,恢复了。”
“……”笑辰生能说什么。
“我们先要做什么?”
“谁也不要带,随我出城。”笑辰生道。
“那不行!”秋叶立即反驳:“若无人跟着娘娘实在太危险。”
她看向苏挽烟:“娘娘,小步侍卫与田侍卫,总要跟一个。”
“那便不去了。”笑辰生干脆转身,没有二话。
“等等,我还没发话,你急什么!”
“娘娘!”秋叶眉心微拧。
苏挽烟抬手:“无妨,你们就在府里等我,我随他去去就回。”
“不是去去就回,许要离开一整日。”笑辰生插嘴。
黄叶这时开口:“完全不让小步侍卫与田侍卫跟着不可能,王爷临走时便已交待,定要保护好娘娘,若真要去,便叫小步侍卫与田侍卫远远跟着,总归要知道娘娘是去了什么地方。”
苏挽烟知道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回头看向笑辰生。
笑辰生沉默了一瞬,到底是松了嘴:“那便听我指示。”
翁城地界,山石嶙峋,黄尘满天。
考虑到要带苏挽烟,笑辰生这次出行不得不坐马车,马车行驶在暗黄色的小道上,小步跟田中就远远的跟着。
依笑辰生所说,若见到马车停下一刻,他们便不得再随之前往。
苏挽烟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一路上好奇的掀着窗帘往外看。
但是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苏挽烟根本分不清哪是哪,而且明明这路是直的,但苏挽烟坐在车里总感觉它在绕弯。
但每每掀开帘子去看,又是一条直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徐徐停下。
笑辰生细长的手臂从车帘的缝隙穿进,掀开:“到了。”
“嗯?”到了?
不是说马车停下小步跟田中就不能再跟了吗?
可马车全程都没有停下啊。
方出马车,苏挽烟神情微微一怔。
两座石山中间,夹着一座三层高的楼宇,经黄瓦堆砌的屋顶,油红的楼墙,整幢楼的颜色与两边山石那霞红的颜色很相似。
加上楼宇蒙了一层黄尘,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还夹着一幢建筑。
怔愣之际,笑辰生已经走在了前面。
苏挽烟连忙迈步跟上。
大门很轻易的就被推开了,仿佛是随便一个陌路人都能进的一般。
然而,苏挽烟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刚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楼宇大厅空旷,外面的光亮根本照不进来,但好在也不至于看不见。
笑辰生没理会苏挽烟的打量,带着她绕过屋中的长廊,推开一个做得十分隐秘的房间。
一股阴寒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森冷无比。
只一瞬,苏挽烟便拧紧了眉头。
这是……停尸房?
只见这房中,放着一具具盖了白布的尸体,苏挽烟数了数,一共有十具。
笑辰生笑得肆意,已经抬脚迈了进去,见苏挽烟停在门口没有跟进来,回眸笑道:“你若怕,现在便可打道回府。”
“……”苏挽烟深吸了口气。
开什么玩笑,她也是见过大体老师的,怎么可能会被这区区阵仗吓倒。
想着,抬脚就跟了进去。
笑辰生走到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前,脸上的笑容快咧到了耳后根,十分渗人:“首先,先介绍一下,本座的乐趣。”
说着,抬手便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苏挽烟瞳孔骤然一缩,胃里猛地翻江倒海,她忍不住捂着嘴巴“呕”的一声,发出一阵干呕。
后退间,她下意识的扶着身后放置尸体的木床,极力压下喉中的那抹不适感。
笑辰生掀开的那具尸体,是经过驳接的,手臂的地方被拼上了一条小腿,胸膛与腰腹能明显看到是用数个人的身体缝上去的。
尸体的脸已经被造作得变了型……
还不等苏挽烟缓口气,笑辰生便笑得一脸得意:“你身后那副,并不比这副好多少。”
此话一出,苏挽烟心脏猛地一惊,连忙松开扶着木床的手。
那尸体也盖着白布,根本看不到白布之下的尸体是怎么样的。
但苏挽烟却没有勇气再靠近它。
“你……”苏挽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要说什么?
想要谴责笑辰生吗?
她早就知道他是个阴晴不定又古怪阴狠的人,长公主的惨状不就是出自他的手吗?
难道就因为这些天的相处,她就觉得笑辰生是个好人?
想想笑辰生与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她便知道这人不好惹。
如今是她巴巴的要他教他医术,见到这副场景,她又有什么好震惊好生气的?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很介意:“这些……都是你的仇家吗?”
笑辰生马上就察觉她这句话的意图,饶有兴致的勾唇:“你是想知道,我到底是用活人做实验,还是用死人做实验?”
苏挽烟攥了拳头抿唇。
笑辰生将那阴险的脸凑到苏挽烟面前:“这一层,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还用问吗?
自然是活人也有,死人也有。
像是为了让苏挽烟放心,他很好心的补充道:“不过这里的倒都是死人,毕竟是边关嘛,最不缺的就是尸体。”
还有昨日东海暗探的尸体,他也收进来了。
见苏挽烟小脸煞白,笑辰生心情颇好:“不行就回去。”
苏挽烟深吸一口气,咬牙:“你尽管教就是,若学不会便是我的错!”
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那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要把想要的学好就行!
笑辰生笑容更甚,长烟斗一别,便插在了腰间。
下一瞬,一双衣袖“咻”的一声,划出两把锋利的尖刀,只听见一道划开皮肉的声音,眼前的尸体便被他开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