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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打猎一事,倒全都被抛诸脑后。

元和帝哪里睡得着,昨晚气晕过去后又早早转醒。

刚醒,一个小兵就匆匆忙忙的跑进皇帐:“报——”

刚进外帐,那小兵就抱拳跪下,隔着帐帘禀道:“皇上!远宁侯苏小姐找到了!”

找到苏慕倾的时候,她躲在一个草丛里晕了过去。

那些士兵把她带回来时她都还未醒过来,现在已经送去了远宁侯府的帐篷,太医这会儿也正在往那边赶。

“咳!”元和帝闻言拧紧眉头,不由咳出一声,捂着身上的伤起来,威严的声音从内帐传出:“长公主呢?”

“回皇上,还没找到。”

“混账!”元和帝咬牙:“今日再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余听宜,到底跑哪里去了。

元和帝心里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余南卿毫发无损的回来,反而是余听宜失踪了,难不成……

念头刚落,外面又响起匆匆忙忙的声音:“回来了!回皇上!长公主回来了!”

终于听到了个好消息,元和帝眉头一动,忙掀开身上的被子,捂着伤口走到外帐:“在哪?”

那小兵忙道:“就在外面,是驸马……驸马把长公主带回来了!”

驸马?司旸?

说来自回了营帐,他就一直没见着驸马,倒把他给忘了。

元和帝沉着一口气走出皇帐,皇帐之外,依旧是聚满了前来探望的人。

抬眸望去,元和帝心底顿时一颤。

只见余听宜还是出游前的那身衣裳,衣衫上染满了血迹,衣衫之下是一层一层的绷带,脖颈,手腕,脸上无一不透露着她的惨状,而绷带之下溢着的鲜血已经变了颜色。

司旸将她抱在怀里,苍白的脸色的无力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明显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元和帝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凛着眉头快步上前,待看清司旸怀里的人当真是余听宜时,眸眼按捺不住的愤怒与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元和帝,周围在场的群臣也是惊讶不已。

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长公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敢出声。

这可是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元和帝与长公主的感情深厚,他们都不敢想元和帝为了长公主会做出什么举动。

只见司旸怀抱余听宜,直挺挺的朝元和帝跪下:“皇上,臣有罪,未能阻止刺客伤害长公主,请皇上恕罪。”

此话一出,元和帝只觉脑袋一阵眩晕,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一派胡言!

简直一派胡言!

那猎场里的刺客到底是谁安排的他心知肚明,他们怎么可能会对余听宜下手?

难道……是余南卿?

明明是他要设局除掉余南卿,现在却反过来中了余南卿的计!

眼见余听宜呼吸微弱得几乎没有,元和帝心底浮起一阵怒火,他咬牙切齿的大吼:“给朕去查!查不到是谁伤了长公主,便提头来见!”

这一怒,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一声哆嗦,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来人!”元和帝又是一声怒吼:“请太医,务必要将长公主给朕治好!”

司旸朝元和帝恭了一首,便起身将余听宜抱了下去。

元和帝凛着眉头,转身步上台阶,威严的落座在龙椅上,眸中怒火未褪:“来人!把恭亲王给朕叫来!朕有事要问他!”

明明是他做的局要致余南卿于死地,为何到最后受伤的却是余听宜?

他直觉这件事跟余南卿脱不了干系!

“是!”一旁的太监应了声。

元和帝看着围在帐前的满朝文武,此时他们都像鹌鹑一样,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

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可场中的气压却低得让人心颤。

他眸眼微眯了眯,猎场的计划万无一失,哪怕余南卿的腿疾好了,也绝对不可能伤不到他分毫。

退一万步讲,余南卿就算了,苏挽烟呢?

她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如何能做到全身而退。

这些朝臣之中,莫不是也有他们参与份。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突然想到,司旸为什么会去猎场?

他又是在哪里找到余听宜的,而在场的这些人中,是不是已经有人跟他们勾结在了一起?

越想,元和帝就觉得这其中的蹊跷越大,冷静下来的他忽而沉沉的吩咐一声:“刘仁才。”

刘仁才马上上前恭身:“皇上?”

“恭亲王夫妇遇险,恭亲王妃定也受了惊吓,你去传话皇后,叫她好生安抚一番。”

刘仁才闻言立马会意,“是”的一声退了下去。

场中,除了不敢说话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顺国公府的老国公跟昌国公府的老国公这时候对视了一眼,像是心知肚明,又像是心照不宣。

对视过后,还是由顺老国公朝元和帝恭首开口:“皇上身负重伤,当保重龙体才是,切莫怒极伤身。”

这一朝,顺国公与昌国公的局面几乎一模一样,他们都是前朝沿袭下来的,手里的权势在余南奕上位之后就一点一点的被剥去。

如今也就仅剩一个国公的头衔。

原本两家在前朝时还互相看不顺眼,而这一朝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看清了局势,选择抱团取暖,倒平稳的保下了两家仅剩的那点权势。

元和帝深吸一口气,没有回顺老国公的话。

顺老国公也不是真的要元和帝给出个所以然,所以元和帝没理会,他也就不再说话。

此时,恭亲王府的帐篷内。

余南卿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悠哉悠哉的翻看。

他已经沐浴更衣过,连带着头发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身上余留的是皂角的味道。

床上,是睡得香甜的苏挽烟。

许是因为昨晚太累,这一觉苏挽烟睡得并不如以往般安分。

比如现在,正睡着,一只脚突然就从被子抻了出来。

余南卿余光瞥见,只觉她这般甚是可爱,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勾着薄唇伸手扯过被子,将她的小脚轻轻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