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不满的沉着气,问旁边的太监:“刘仁才去多久了?”
“回皇上,已经去三刻钟了。”
三刻钟,都已经可以走个来回了,刘仁才在干什么?
元和帝眸眼微眯,该不会是余南卿知道了些什么,不愿意出行?
正想着,就见刘仁才匆匆忙忙出现在众人眼中,禀道:“皇上。”
元和帝稍稍缓和了脸色:“恭亲王怎么还不来?”
“回皇上,王爷……王爷忽然说身子不适,需……需要再歇息片刻,说……皇上若等不及,可以先行出发,王爷随后跟上。”
“呵呵。”元和帝皮笑肉不笑的露了个笑容,与旁边的长公主对视了一眼。
随后跟上?
他信他有鬼。
今日他就是不去也得去。
元和帝敛了神情,说道:“既然三弟身子不适,那朕等上片刻又何妨,三弟许久不出门,今日难得,朕也不想错过这等机会。”
他吩咐:“你去恭亲王的帐篷前等着,告诉他,他什么时候好,朕什么时候出发。”
刘仁才闻言还能怎么办,战战兢兢“是”的应了一声。
刘仁才刚走,元和帝思量片刻,又吩咐:“来人,唤太医到恭亲王帐处为其诊脉,断不能叫三弟出了差池。”
“是。”一个太监低垂着眉,匆匆退了下去。
元和帝都这么说了,除了已经准备好的仪仗队,那满宴等着恭送皇上的文臣武将,世家家眷也只能跟着一起等。
另一边,刘仁才把元和帝的话带到,却被拦在了帐篷外。
小步跟田中只是象征性的传了一下话,并不见余南卿有什么动作。
刘公公一口闷气堵在心口。
一刻钟后,随行的几个太医也来了。
但依旧被小步跟田中拦在了门口,依田中跟小步的话说,一切等王爷睡醒了再说。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约而同的等在了门口。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等。
等余南卿从帐篷里出来。
而帐里,余南卿才不管。
他已经让那个人先行出游,是那个人非要等的。
他拿了本书陪在苏挽烟的床头前看了起来,虽是在看书,只是那余光总会时不时瞄向苏挽烟。
此时的苏挽烟呼吸均匀静谧,切切实实的睡在他的身旁,没有比这更让他安心的了。
苏挽烟本来是想小小的睡个回笼觉,却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久了。
待她伸着懒腰醒来时,看到在床旁看书的余南卿,好奇:“什么时辰了?”
余南卿微顿,什么时辰?
他倒是没注意,估摸了一下,说道:“约莫……快午时了。”
“哇!”苏挽烟‘腾’的一下起身:“我睡了这么久?”
“也……不是很久。”余南卿放下手里的书:“饿了?”
“肯定啊。”早餐都没吃。
余南卿笑了笑:“来人。”
已经在外帐等候的秋叶跟黄叶忙端了吃食进来:“王爷,娘娘。”
苏挽烟掀被子下床,揉着眼睛跟脸蛋:“我还没洗漱。”
话才刚落,余南卿就递上了口檀:“给你。”
苏挽烟这才发现洗漱的热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她一边狐疑的看着余南卿,一边把口檀放嘴里嚼着:“准备这么齐全,是不是元和帝那边催了?”
“……没有。”
秋叶:“……”
黄叶:“……”
“那稀奇。”
“稀奇?”余南卿不明。
“平时都是我伺候你洗漱,这回你准备这么全,还以为是元和帝那边来人催了,所以你才在我醒来前把东西都准备好。”
“……不是。”他就是想等她醒的时候,这些事不必再自己动手。
平日苏挽烟照顾他时,也是这样仔细,他未醒便把这些物什准备好。
苏挽烟便是这样,即便她做了许多事,她也从不要求他的回报。
沉默间,余南卿默默递过香茶。
本来苏挽烟是要自己拿的,见余南卿递过来,她总觉得好怪异,怔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
“不习惯?”余南卿看出了她的犹疑。
说不上习惯不习惯。
苏挽烟喝了口香茶,把嘴里的残渣漱清,连连摇头:“没有,肚子饿了。”
“那你吃。”余南卿给她夹了道菜。
“我想先换个衣服,你到外帐等我。”她这会儿还穿着亵衣呢。
“……”余南卿看着她身上那身,想了想确实不太好,“嗯”了一声,推着轮椅去了外帐。
现在的帐外,刘仁才已经等得脸都黑了。
不仅他脸黑,皇帐那边,元和帝跟长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
原定是辰时出发,现在都已经快午时了,本来计划是游射期间,到猎场小酌用膳,现在却连出发都还没出发,这午膳现在是用还是不用?
元和帝派去催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回来都是同一个回复,恭亲王还未醒,恭亲王的帐篷也有人拦着,太医们也进不去。
这还能是什么,元和帝只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不愿意随他出行。
好,那他便等。
既然他已经知道,今日再不出手,他日可能就再没有出手的机会。
所以他即便再生气,也依旧没有发作,他倒想看看,让他这个一国皇帝等了这么久,余南卿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出游!
倒是长公主越来越沉不住气,咬牙吩咐身旁的嬷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都已经午时了,余南卿当真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正当嬷嬷要离开的时候,一声唱响响起:“恭亲王到,恭亲王妃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像是所有等待的烦闷都抛去了不少,在见到余南卿跟苏挽烟出现这一刻,纷纷跪下行礼:“臣等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苏挽烟已经换了身干练方便的衣裳,而且来之前,她还跟余南卿吃了个半饱。
长公主的脸色明显黑了下来,冷瞪着余南卿跟苏挽烟:“恭亲王与恭亲王妃真叫我们好等啊!”
苏挽烟眉头微动,看了一眼排得威风凛凛的仪仗队,难道他们等了很久?
余南卿不是说他们没有来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