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烟笑了!
是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感觉怎么样?腿有没有力气?能不能走?”
“我……我还迈不开腿!”
其实可以动,但是他觉得掌握不好平衡容易摔,余南卿不想在苏挽烟面前出糗。
刚刚在训练房,他特意试着松开杠杆,没想到真的让他站起来了。
“没事没事,慢慢来,照你这个进度很快就能恢复如初,我当初就跟你说嘛,我肯定能治好你,你还不信,天天胡思乱想,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苏挽烟……”
余南卿鼻头忽而一酸,想起这几月走来的路程,从一开始的想要杀她,到后面她闹闹腾腾的照顾他,给他清洗身体,帮他治病。
他想到从前都是食不果腹,躺着等死,他想到苏挽烟第一天出府,也许会就这么走掉,却没想到她带了一大袋的包子回来。
他想到苏挽烟为了争取王府的利益,跑到宫门击鼓鸣冤,又想到要把她送出府那天,她拉着马车横冲直撞的折返回来。
还有……
他被刺杀那天……
那天他濒临死亡……那天若没有苏挽烟……
不,不该是那天,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苏挽烟,他哪怕是一天他都不想再熬下去。
都是因为有她在。
是苏挽烟陪着他走过了黑暗,是苏挽烟让他好起来的。
没有苏挽烟,他什么都不是。
余南卿突然反手握住苏挽烟的手腕,激动的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诶你!”苏挽烟猝不及防。
然而还不等两人反应,余南卿的身体就……直直的朝后面倒去。
“诶……?”余南卿也是后知后觉,连带着刚刚上涌的那一抹温情都在此刻烟消云散,眼见马上就要倒地,心头不由一紧,护着苏挽烟力道顿时重了两分。
“哎哎哎——要倒了要倒了!”苏挽烟一边挣扎一边惊慌的叫着。
“别动,别动……”余南卿的腿本来就无力,这会儿更觉一丝狼狈,要是把苏挽烟摔伤了……他……
就在两人都以为要摔个狗吃屎时,好在,余南卿一屁股坐在了轮椅上,那轮椅似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轮子往后一滚,重重的磕在了后面的红木茶几上。
只听“嘭”的一声,苏挽烟的身体就这么在余南卿的怀中震了一下。
“……”
“……”
苏挽烟身体还被余南卿抱着,他身上混杂着一丝药味,还有衣裳用香薰熏过的味道。
当下她反而不急着起来了,无语:“要死了,你想我骂你是不是?”
站都站不稳还突然来这么一下,好不容易给他治好的瘫痪,等下又摔伤尾椎,那可就真的……别活了。
“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下次注意。”余南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说出来的语气都是虚的。
万幸……万幸没摔着……
眼见他还紧紧的将她环着,苏挽烟开口提醒:“你还想我撅着屁股撅多久?”
“!”余南卿后知后觉,连忙放开手:“忘……忘了。”
难得苏挽烟没有强硬的让他放手……
苏挽烟站起来第一时间看向田中:“你可真能沉住气,两个主子都要摔了你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田中低下头,知错般的抿唇,没有说话。
谁说他没有动静的,他就是看到自己家王爷后面是轮椅,所以他才不着急的。
虽是这么说,但苏挽烟心情还是好的,她笑道:“为了庆祝你站起来,今天我给你加菜,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余南卿反问。
“问你呢,你还问我。”
余南卿笑了,如冬日的和熙:“平日里吃的那些,我都爱吃。”
苏挽烟移开目光:“那我随便挑两道做,做什么你吃什么。”
“好。”余南卿开心,哪会有什么意见。
余南卿心里带着冲劲,自能站起来后,他要求苏挽烟给他的训练加量,被苏挽烟严辞拒绝。
每天依旧固定三个小时,现在别说加量,哪怕减量他的腿也能慢慢恢复。
过量还会引起腿部负担。
余南卿敢提议,但是不敢反驳。
苏挽烟这么说的时候,他瞬间偃旗息鼓,哪敢不听话。
二月十五这日,苏挽烟早早起身陪余南卿用完早餐施完针便出了府。
左右不过半个时辰,苏挽烟便回来了。
训练房。
“余南卿。”苏挽烟掀开御寒的门帘,便见余南卿正躺在一个木板架上,一根绳子套在他的脚腕上,左右的晃动。
这是苏挽烟要求他每次训练完,就把腿放上去放松放松。
见苏挽烟回来,余南卿眸光一亮,脚还没放下就撑起身子:“你回来了?”
苏挽烟手里抱着一副拐杖:“试试这个,我按你身高定做的。”
这拐,感觉比苏挽烟还高。
余南卿喜,将拐杖接了过来,只见拐杖呈褐白色,拐面平滑铮亮,手感很轻,拿在手里不费吹灰之力,拐杖的腋托还做了软垫。
“我特意让牛师傅寻了这种轻木去做,重量虽然轻,但是很结实,你放心用。”
余南卿有些惊喜:“什么时候去定的?”
“你站起来那天下午我就让王师傅去就跟牛师傅说了,本来早做好了,但是太早拿回来怕你操之过急,现在这时间刚刚好。”
苏挽烟笑着催促了声:“你快试试。”
在苏挽烟稍显期待的目光中,余南卿从木板架上缓缓站起身子,将两个拐杖撑在自己腋下,走了两步。
“苏挽烟!”余南卿高兴的看向苏挽烟。
苏挽烟连连点头:“很好很好,很合适。”
之前一直是让田中搀扶着走,这会儿即便不用田中,余南卿也可以自主走动了。
她笑道:“以后府里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天天窝在训练房里了,噢,不过现在暂时只能在主院走动哈,还不能出这个院子。”
现在他的腿还不算完全好。
“好。”余南卿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应该说自从遇上苏挽烟,他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哪怕是失落,难过,那都是高兴的失落,高兴的难过。
正想着,就见苏挽烟突然蜷着拳头掩了嘴,看着他沉疑了下来。
“怎么了?”余南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