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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中药后,她就是没有法子也能想出法子牵制住长公主,所以她自保还是可以的。

“所以现在是离开京城的最好时机,往后就真的不好说了。”

不知为何,苏挽烟突然懂得了余南卿之前一心让她走的心情。

是因为能力不够,也做不到去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她当时不走,是因为余南卿离不开人。

而现在苏禾跟她的情况不同,他没什么顾虑,她也不需要苏禾为她出生入死。

然而苏禾却摇头:“娘娘,苏某说过,苏某希望娘娘真的不必再用到草民的时候,再让草民离开。”

“苏公子,这真的会死的。”苏挽烟也不知该怎么劝。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娘娘,草民想看看,长公主最后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而且他是苏挽烟送进长公主府的,现在长公主又患病,如果他现在走掉,长公主一定会知道这是苏挽烟的一场阴谋。

是苏挽烟把他从乞丐堆里救出来的,哪怕她怀有目的,但仍然是她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能有什么下场,人家是长公主,想要看她下场,一两年肯定是不行,这是一场持久战,可能久到苏挽烟把半辈子都耗进去。

苏挽烟自认自己做不到把生命浪费在这上面。

苏挽烟微叹了口气:“我做的事,不一定有结果。”

这是她第二次告诉苏禾。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扳倒谁,她只是尽量让恭亲王府好起来而已。

“无妨。”苏禾有些执拗的抿唇:“若是不成,苏某就是死在长公主府也不后悔。”

他的生活本身平静无波,是长公主的出现,让他这辈子都有了无法抹去的梦魇。

那个时候的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到哪哪都是死路的绝望,哪怕他身上有银子,也没有人收留他,连买顿吃的都是奢望。

他当时没有能力,既恨,却又不敢恨。

想报复,却没有那样的胆量。

如今,他是不会走的,他有了恨的机会,也有了报复的胆量。

哪怕苏挽烟不再对付长公主,他也会用自己的方法!

“你真的不走?”苏挽无奈,又问了一遍。

苏禾坚定:“不走。”

现在的苏禾,哪里还有初见时的温儒,浑身都是阴森沉暗的气息,连带着眸眼的光芒都没有了。

那脸上的清明,已经被阴郁取代。

苏挽烟突然好奇,长公主有没有发现苏禾身上的变化?

随即又觉得这问题可笑,长公主那么多男宠,顾都顾不过来,又怎么会注意苏禾的变化?

“是了。”苏禾突然说道:“草民见着驸马了。”

“噢?”长公主被元和帝勒令跟驸马一起去妙铜山,大概是那段时间之后见的。

苏挽烟好奇:“怎么样?”

“他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

给长公主下药之前,他本来想以身下毒,把药一次性全下在长公主身上,可司旸好像发现了他的行径,隐晦的暗示他不要冲动。

所以他才冷静了下来,听取了苏挽烟的建议,利用其他男宠几次分批把药用完。

苏挽烟闻言点点头:“长公主很不喜欢司旸,你们要是想互相照应,还是要注意点长公主的态度。”

“嗯。”

“既然你不肯走,那我给你个方子,你回去泡个药浴,要是长公主问起……”说到这里,苏挽烟顿住,思考了好久。

肯定不能说是她给的,不然长公主就知道苏禾出来跟她见面,依长公主的性子,一定会刨根问底,那就会知道她会医的事。

这事不能揽上身。

那要把这功劳推给谁好?

苏挽烟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几个人,要说苏禾路上遇到什么神医,这蹩脚的借口长公主肯定不会信,而且还会觉得苏禾开始对她隐瞒事情。

苏挽烟突然灵光一闪:“你就说是司旸给的药方。”

苏禾怔住:“驸马?”

“驸马曾经带兵剿过土匪,治过山贼,也请兵增援过边境,他懂点药草很正常。”

明宇带苏驰恩历练不就是要上山认药草吗?

“长公主讨厌司旸,她不知道司旸有这种偏方很正常,反正你就把这事推司旸身上。”听说司旸在长公主府很不好过,这次的机会,司旸他可要好好抓住。

要是这都反应不过来,那她也没办法了。

苏禾抿唇:“草民以为……”

以为苏挽烟会借这次的事给长公主一击重创。

但想想,又觉苏挽烟是对的,与长公主比,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何况长公主背后还有元和帝。

“以为什么?”苏挽烟问。

苏禾摇头:“草民明白了。”

苏挽烟笑了笑,让秋叶拿来笔墨,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页的方子交给苏禾。

苏禾把方子折进口袋,与苏挽烟别过。

大年初三,街道热闹非凡,可却与苏禾毫无关系,他走在人群中,清冷的感觉格外孤寡。

此时的恭亲王府,王府前院搭了个舞台,舞台上表演的是请回来杂耍的戏班子,前庭围满了来看表演的丫鬟小厮,连守卫都可以在这时候观摩一二。

这些本来都是给主子看的,舞台照理是要搭进中庭,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处理,这请回来的杂戏班子连中庭的院门都进不去。

府里的两个主子现在又不方便,便让府里的下人去凑个热闹,活络一下府里的气氛。

苏挽烟从长廊绕去中庭,再从中庭穿过花园进了主院。

主房,余南卿不在。

苏挽烟想了想,便去了后院。

后院一处偏室,苏挽烟还没走近,便听到田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王爷,不如先休息片刻,您已经练了一上午了,若王妃娘娘回来知道,您又该挨骂了。”

余南卿拧着眉头抿着唇,像是没听到田中的话,把自己架在双杠上,艰难地来回走了一遍又一遍。

田中无奈,忧心的喊了声:“王爷,等下娘娘真的回来了!”

他也搞不懂,明明王妃娘娘在的时候王爷乖巧听话得紧,为什么娘娘一走,他就像头犟驴一样,叫都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