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今天我不能守着王爷,你等下就进房里头,旁边有一个耳房,是我平时休息的小房,你今晚去那里歇一晚,晚上王爷有什么状况你就过来叫我。”
苏驰恩愣了愣:“姐姐跟王爷是分开睡的?”
“不然呢?”她跟余南卿又不是真夫妻,不可能睡在一起的呀。
“我以为……”苏驰恩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点头:“我听姐姐的,我去照顾王爷。”
“不用照顾,看着就行。”她怕苏驰恩一上手就被余南卿一掌打个半死。
“好,那姐姐,我现在就去?”
“去吧去吧。”
目送苏驰恩出了小厨房,苏挽烟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木勺掀开药罐,一股浓重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苏挽烟挥了挥鼻子前的苦味,把勺子放下去搅动了片刻,那药罐里的药汤还有一半,至少需要熬到一碗的程度。
看来今晚是有得熬了,苏挽烟重新盖上药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托着腮,眼见火苗小了点,便把木柴往里推了推。
第一次熬药没什么经验,苏挽烟早知道会这么无聊,就拿两本书过来看。
现在深夜,小厨房就她一个人,四个婢女轮了两个在外面守夜。
苏挽烟这会儿哈欠连连,实在扛不住脑袋就一点一点的,点了没一会儿又会醒过来,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要搅拌一下药罐里的药,免得药材粘底。
以前也不是没有熬夜的时候,只不过都是在挑灯学习,有事做就不会太困,但现在她守着这么点点小火苗,实在没办法提起精神。
就在她再一次忍不住磕上眼眸,脑袋往下点的时候,苏驰恩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姐姐?”
苏挽烟立刻就醒了,抬头,便见苏驰恩在小厨房门口探了半个脑袋进来。
“你怎么来了?余南卿有事?”苏挽烟起身问道。
苏驰恩忙摇摇头,迈着步子进来,把手里的一包油纸递给苏挽烟:“我怕姐姐饿,去厨房给姐姐拿了点吃的。”
本来苏挽烟不饿,但一闻到油纸里的香味,一股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就开始席卷:“什么东西?好香啊。”
边说着,边已经着手将油纸打开,是两个烧饼。
苏挽烟眼睛亮光直冒,没有犹豫的就咬了一口。
外香里嫩,咸淡适中,好香好香,苏挽烟嘴里那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又咬了一口,完了觉得还不过瘾,又塞了两口。
直到嘴里鼓满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嚼。
“姐姐你慢点。”苏驰恩怕她噎着。
“你要不要?”烧饼刚好有两个,她跟苏驰恩一人一个。
苏驰恩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姐姐我不饿。”
见苏挽烟神情带着困倦,苏驰恩说道:“姐姐,要不我来帮你看,你去睡觉吧。”
苏挽烟眉头一动:“怎么?余南卿欺负你了?他赶你出来?”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苏驰恩忙解释:“我就是看姐姐太累了。”
“这个没事,熬药的事还得我亲自来。”熬的时间太短或者熬过头了都不好:“你快去休息吧,明天你还有事要做呢,以后能不能荣华富贵一飞登天就看你了。”
苏驰恩脸蛋一红,他做的事有那么重要吗?
当下应声:“那我去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再来看姐姐。”
苏挽烟边往嘴里塞烧饼边点头:“去吧去吧。”
苏挽烟在小厨房通宵了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天边刚升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罐子里的药汤终于熬好了。
然而这才是制药的第一步,她又换了一个稍微比较小一点的锅,将熬剩下的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水倒进小锅里。
又开始熬。
这一次她需要拿勺子一刻不停的搅动,灶里的火依旧不能大,小火炮制。
苏驰恩清晨拿着早膳过来的时候,就见苏挽烟已经换了小锅在边熬边搅。
“姐姐。”苏驰恩心疼:“来去时间还早,不如我帮姐姐?”
这回苏挽烟没有拒绝,打着哈欠直接把手里的勺子递给他:“那我先吃个早饭。”
本来就熬剩下一碗药水,不多,所以等苏挽烟吃完早饭的时候,锅里的药水就已经开始变得粘稠。
苏挽烟见着便熄了柴火:“行了,可以了。”
苏驰恩乖巧的退开两步,就见苏挽烟拿布包着锅柄,把锅端了起来。
“那姐姐,我先出门了。”
“嗯,小心些。”苏挽烟应了一声。
主房,苏挽烟进来时,嘴里还打着哈欠,一晚上没睡,真是困死她了。
余南卿缓缓睁眼,见她困成这样,愧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苏挽烟吓了一跳:“诶诶诶,你干嘛?”
余南卿撑着身子,拧着的眉里暗藏着懊恼,是啊,就算他起来了又能做什么?
被子下的拳头下意识攥紧,一股无力感由心底而生,想要为苏挽烟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
最终,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吐出一句:“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苏挽烟越是这么做,他就越怕自己无法自拔。
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从心底涌出,令他无法克制。
苏挽烟把熬制好的药水放到桌上:“余南卿,跟你做个约定好不好?”
余南卿抬眸,入帘是她那清澈得毫无杂质的眸子,像是一切阴谋诡计在她面前都会亵渎了她那单纯的灵魂一般。
他没有回话,苏挽烟也不管,继续说道:“如果我能把你治好,你就用你的人安安全全的把我送出京城,到时候你再给我找一处安身之地,好不好?”
余南卿眉头微动,只觉可笑:“这是不可能的事。”
“是怕我治不好你,还是怕治好了之后没能力给我找地方住?”
余南卿被苏挽烟的话气笑,可在接触到苏挽烟认真的神情时,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以为她能将他治好。
余南卿的心脏突然“怦”的一下悸动,不知该说她不自量力好,还是太过乐观好,明明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可看到苏挽烟这样坚定的表情,他竟然也升起了一抹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