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烟不知道她们在躲她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肚子实在太饿,苏挽烟也没心思去在意她们。
王府的厨房里,一大堆厨子在忙碌,打下手的仆人更是一茬一茬的。
眼见那些人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苏挽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尽量不打扰到他们。
然而刚进厨房没多久,一个身影就拦住了她的去路:“诶诶诶,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苏挽烟打量了他一下,男子身形肥硕,穿着仆人的衣服,约三十余的年纪,许是在厨房油烟重的关系,脸上油光满面。
见他口气不小,苏挽烟挺了挺腰杆:“我是昨日刚进门的恭亲王妃,来为王爷端些膳食过去。”
一听是王妃,男子立马就变得恭敬起来:“哟,是王妃啊?”
他双手作揖,朝苏挽烟行礼:“奴才是这里的掌事,叫许四,见过王妃。”
嘴里说着恭敬的话,但模样却很敷衍,甚至带了些嘲笑,苏挽烟很不喜欢:“把王爷的膳食拿来。”
“哎呀,王妃您有所不知啊,御医曾说过,王爷身子孱弱,虚不受补,不宜进食太多,为了让王爷好好将养着,厨房一向都是三天才给主院送一次膳食。”
“什么?”苏挽烟不可置信:“三天送一次?三天就一顿饭?”
“呵呵,不仅三日送一顿,且要等皇上派人来了,奴才才能送。”
“三天才吃一顿,鬼都饿死了!你们还是人吗?”苏挽烟气道。
“王妃不用惊讶,你看王爷的病不是养得好好的吗?”许四悄悄的凑近苏挽烟,低声道:“王妃娘娘,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许四这是在警告苏挽烟,这都是皇上安排的,即便她是王妃也阻拦不了,除非她不要命了。
然而苏挽烟根本不相信:“胡说八道,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为大晋立下赫赫战功,这样的功臣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三天才给一顿饭吃?我看是你们这帮狗奴才嫌命长,看王爷瘫痪在床没办法反抗使劲的在虐待他!”
怪不得余南卿瘦得跟张纸一样,那脸上一点气血都没有,敢情是长期饿着他呢。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一国王爷都躲不掉这样的遭遇。
“滚开!”她一把推开许四,掀开锅盖就要拿吃的。
许四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一把将她的手按住:“王妃娘娘,御医可是来看过的,王爷的病情都是由皇上过目的,就连这府中的把守,都是皇上安排的,你若不听小人劝告,王爷出了事,到时候皇上问罪,你再想求饶可就晚了!”
“正好,要是皇上来了,我就把你们的罪状一一告上去,虐待国亲,以下犯上,把你们全都关到大牢去!”
“你!”许四噎住,这王妃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就听不懂?
若没有皇上授意,他们府里这些下人,谁敢怠慢一国亲王?
那可都是杀头的大罪!
“王妃娘娘,奴才可是警告过你的,王爷若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担待不起。”
“王爷若出事,那就是你们这帮狗奴才害的,滚开!”苏挽烟一手甩开许四,拿起锅勺子装了一大碗清粥。
看到旁边煮了面,又风风火火的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面。
完了还不忘把一整竖蒸有包子的笼屉搬到托盘上。
许四急得眼里直冒火,刚要上手阻止,就被苏挽烟瞪了回去:“我可是皇上亲封的恭亲王妃,身后站的是我父亲远宁侯,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怕死你就尽管来。”
苏挽烟虽然穿越过来没多久,但依原主的记忆,主仆间的地位可是天壤之别。
更别说赐婚圣旨上写的可是远宁侯嫡千金,嫡庶之间的差距又是一大截,外加侯府又是京城大家,光是这个身份就足以把这些下人唬住。
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嫡千金,也不知道她在侯府受不受宠。
果然,只见许四双手一抖,不敢再上前阻止。
说到底他只是个下人,虽然背后有皇上授意,但眼前的这位他同样得罪不起。
而且这王府里的事可不能闹大,他要再不依不饶,届时要他命的可就不只眼苏挽烟了。
苏挽烟端起托盘,朝许四冷哼一声,扭头,瞪向站在门外看热闹的婢女:“给我带路!”
那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不了解眼前这位王妃到底有多大权力的情况下,还是乖乖的走在了前面给她带路。
苏挽烟前脚刚走,许四就朝其中一个婢女示意了一下:“去,把这里的情况禀上去。”
那婢女点头,匆匆忙忙离开。
主院门口,几个婢女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苏挽烟也不强求,转过头说道:“你们,去拿床被褥过来,一会儿我出来拿。”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其中一个婢女忍不住翻了白眼,小声道:“真以为成了王妃就了不起了?等这件事传到宫里,怕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嘘,小心被她听见。”
“听见就听见,一个废物王爷的王妃,有什么好怕的。”
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苏挽烟回到房间时,余南卿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见他没再任性的仰躺着,苏挽烟翘了翘嘴角。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余南卿“倏”的睁开了眼,紧抿的薄唇将脸上的警惕映衬得一览无余。
可苏挽烟却完全没发现,把膳食放到满是灰尘的床头桌上,见他睁了眼,高兴道:“醒啦?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
因为身子虚弱,又瘫痪在床的缘故,让余南卿坐起来有点不太现实。
所以苏挽烟就拿枕头把他的头垫高了些,这才拿汤匙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余南卿嘴边:“来,张嘴。”
余南卿全程都黑着脸看着她,良久,紧抿的薄唇才冷冷开口:“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