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敖闰在这鬼地方当门童当然是因为不敢进去。
本来一个大罗死前留下的手段已经足够瘆人了,那老毕登留下的还是一棵树!一棵树!
敖闰是龙种,水属!那一棵树能把祂抽干当奶茶喝了!祂敢进去吗?祂敢吗!
还什么喜不喜欢的。
若非活了这么多年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祂,这大言不惭,出言不逊的小子比纣绝阴天还要恐怖,祂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王沂河见这堂堂龙君居然如此窝囊,要知道在赤县大地的神话传说中,龙的位格可是不低,更何况这可是龙君,祂可不认为这龙君与神话中的龙王一样,作为一系水族之主,同为金仙成就,怎么这一位竟然如此不堪。
不过既然如此,便合该得寸进尺以示尊敬才是。
见纣绝阴天似乎要施法安抚那蠢蠢欲动的怪树,王沂河伸手打断了祂。
“不把这位龙君处理掉吗?”
不仅仅是敖闰,便是纣绝阴天也神色诧异地看了祂一眼,想来是没想到王沂河竟然如此凶残,竟然动不动就想要“料理”一尊金仙。
“这位道友有所不知。”见纣绝阴天也受到了震惊,敖闰意识到这仅仅只是王沂河的意思,同时也明白这位“同道”起来是个“萌新”,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四溟龙君身负一系水脉,为水君监察诸水,牵扯极大,轻易动不得,更何况金性难磨,你我之间并无道争,何必如此针锋相对。”
敖闰很能理解,毕竟在真仙之间,互相倾轧,争夺修行资材而爆发的争斗不计其数,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可这样的情况在金仙成就之后发生了彻底的变化,正如敖闰所言,金性难磨,诸有能磨灭金性的手段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握在诸真手中,金仙之间若无道争,更多的是合作,基本上很少有生死争斗。
“诸有在世金仙,基本都有其存在的必要,除非道争不可避免,否则诸真不会同意金仙之间对决生死的情况。”纣绝阴天解释道,“因为一旦打起来,互相呼朋号友间,就会有部分人尴尬地发现自己不得不两边都帮。”
这确实挺尴尬的哈。
“更何况,我知道这老泥鳅来找什么,只可惜,祂注定无功而返。”纣绝阴天斜看了一眼敖闰,随后在这位老龙君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取出来一幅王沂河分外眼熟的卷轴。
从敖闰的眼神上来看,显然这【天下水脉堪舆总览】才是祂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看起来无论是祂,还是祂背后那位大龙君都以为,这水君道果应当是在水君的尸骸之上。
哪成想,这一波竟然成了守株待兔。
只是,从这位西溟龙君险些控制不住的难看脸色看来,祂应当是清楚得很,这【天下水脉堪舆总览】在纣绝阴天手上,可比保存在水君尸骸里面,要难搞得多。
眼看着纣绝阴天手中的【天下水脉堪舆总览】中逐渐泼洒出浓郁的墨汁逐渐浇灌在那株大树上面的同时,依旧有目光在若有若无地注视着敖闰,想来若是敖闰这个时候胆敢出手夺取【天下水脉堪舆总览】,纣绝阴天绝对尚有余力给祂来一记狠的。
更何况一旁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王沂河虎视眈眈,这使得纣绝阴天看似毫无防备的驱使【天下水脉堪舆总览】此举,实际上是挖了个深坑,在等着敖闰不知死活地跳进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警告祂,不要痴心妄想。
敖闰沉默半晌,仅仅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便最终甩袖离去,在二人的注视下直接离开了徵宫,没有再回头作扭捏姿态。
也是颇为果断,算是没有辜负其堂堂一系水脉龙君的身份。
“祂这便走了?”王沂河注视良久,直至敖闰的身形彻底在祂的视线中消失,这才向纣绝阴天提出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纣绝阴天嗤笑一声,“若说七真人在统御诸水之时,尚是恩威并施,那鹿鸣君在驱使祂那三具傀儡之时的手段,可对不起祂取的这三个名字,因而这三人在获得自由之后,可皆非善与之备。”
“那余庆如今仅仅只是以暴力控制了北溟,西溟两系,便自称大龙君,祂的御下之法,从这性情大变的西溟龙君敖闰便可见一斑,我上次见祂,这老泥鳅可没有这样窝囊,要知道即便是面对水君,祂也保持着那可笑的属于古老种族的矜持。”
“只是没想到,水君不屑与祂掰扯,却能在日后遇到这么一个不讲武德的杂种,那余庆毕竟手握一半道果,手段也的确非一般金仙可比,那敖闰今日下场,也算是报应不爽了。”纣绝阴天的眼中充斥着幸灾乐祸,显然对于这龙族,是多有不满,“看祂这如今模样,若是寻不回【天下水脉堪舆总览】,空手而归,怕是讨不了好,也不知那余庆究竟有何手段,竟是让原本如此狂妄的老泥鳅,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纣绝阴天的华中满是嘲讽,可王沂河本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旁的不提,敢站出来反抗大罗道真的古老种族会没有于悠久历史中传承下来的底牌吗?祂们连掌握水脉的赤县水君都敢对抗,怎的手持一半道果的傀儡精就能拿捏了?这里面实在是有古怪。
由不得王沂河不好奇,这西溟龙君敖闰在祂与纣绝阴天明里暗里的威胁之下,如今被迫由明转暗,说不准是更难对付了,还是更好对付了。
只不过,这就不用王沂河来考虑了,毕竟这敖闰觊觎的是纣绝阴天手里的【天下水脉堪舆总览】,跟祂又有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纣绝阴天似乎完事儿了,祂收起了这神妙的卷轴,竟是状似随意地丢给了王沂河。
“这【天下水脉堪舆总览】已经完满,本也是那位水君指定要明彩真人接任,给你也是一样,如何,你敢不敢接?”
“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