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血红的眼睛仿佛会发光一样,哪怕是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几人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更让几人觉得恐怖的是,那双血红的眼睛此刻仿佛在盯着他们一样......
还不等几人思考,那女人便是一声尖利的嘶吼,那隔着一百多米远,依旧刺激着他们的耳膜。
几人纷纷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等那声音落下,陈锐便毫不隐晦的大喊一声“跑”!然后便率先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其他人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已然意识到了什么,也纷纷起身跟着他狂奔起来。
小区内原本安静的感染者们此时也仿佛得到了命令,竟然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嘶吼,全都朝着几人逃离的方向涌来。
一个几千平方的小区花园可以聚集多少感染者?
他们不知道,也无暇核算。
可他们知道,当这些感染者向你涌来的时候,和黑色的浪潮没什么两样。
吊在后面的丁墨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便被那黑色的浪潮惊吓的魂飞天外。
他是不怕一两个感染者的袭击,也自认为在十来个感染者的追击之下也能全身而退,可他从未想过自己要面对浪潮一般的感染者追击。
几人玩儿了命的奔跑,此时根本来不及辨别方向,只能跟着跑在最前方的陈锐,向前,向着没有感染者的前方。
来时轻轻松松,跑路的时候就是要命的时候了。
他们为了弄清楚这些感染者聚集的目的地和目的,偏离了原本设定的路线,也距离他们预定的集合点太远。
足足两公里多的距离,若是在操场上,他们需要7分钟左右才能跑完。
可当下,只要跑慢一点就要被身后的感染者撕成碎片,根本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懈怠,只能咬牙保持着高速奔跑的节奏,以保证自己不会掉队被身后的感染者追上。
而在奔跑的过程中,陈锐不断的变换路线,完全不是他们来时的路径。
发现了异常的张卫国赶忙追了上去,一边奔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询问。
“这不是我们跟过来的路。”
陈锐咬紧牙关看了他一眼,“这是去独立团指挥部的路。”
张卫国满眼疑惑, 似乎想要询问“你是什么时候查的路线”,可在告诉奔跑的过程中说话,不仅很费劲,还很容易打破呼吸的节奏,直接导致奔跑的速度下降。
所以他没有开口询问,只能选择相信陈锐的话,跟着他继续狂奔。
饶是几人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不少,经过近十分钟的狂奔也有些坚持不住了,纷纷张大嘴巴大口喘息。
这时候就别说什么大口喘息跑不远了,能以冲刺的速度跑十分钟,已经说明他们的心肺足够强大了。
再次拐过一个弯之后,一个路牌上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几人眼中,这正是去往独立团驻地路线上所要经过的那条道路,而到了这里,距离独立团也就不到两公里了。
而几人还来不及高兴,几名同样身穿户外运动服的年轻男女就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中。
他们是从几人前面的另一个路口汇聚过来的,看前进方向,显然也是去独立团驻地的。
“快跑!”陈锐忍不住大喝提醒。
这声大喝太过用力,以至于喊出口后都有些破音。
那几人显然也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扭头朝他们方向看了过来。
也正是这一眼,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6名年轻那女不再用陈锐提醒,便开始铆足了劲儿狂奔。
只是和陈锐几人不同,6个年轻男女组成的队伍中,除了一名年轻女孩儿和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身体素质好一些外,其他人都映衬了网络上对当代年轻人的形容。
清瘦且虚弱。
他们看似在狂奔,可只是不一会儿便被陈锐等人追上,眼看着吊在陈锐几人身后三四十米的感染者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其中两人惊吓过度的发出了尖叫声。
他们不叫唤还好,这一叫唤,仿佛更加刺激了这些感染者的凶性,连速度都提升了一大截。
奔跑中的陈锐很快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可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那他将会和那被感染者浪潮吞没的幸存者没什么两样。
他咬紧牙关抑制住自己回头的念头,闷头继续狂奔。
很快,6人中除了女孩儿和那名中年男人硬拽着的一个十七八岁男孩儿还勉强跟着他们之外,其余四名幸存者都被那黑色的感染者浪潮彻底淹没,除了被吞没时的短暂惨叫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眼前的路口越来越近,再转过这个路口,他们就能到达永固巷,再顺着永固巷向前几百米,他们就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虽然不知道独立团配备着怎样的防御,但想来应该是能抵御住感染者的冲击吧?
应该能吧?
可就在他们即将到达路口的时候,那被拖拽着往前的男孩儿终究是力竭了,一个踉跄向前跌倒。
幸亏那中年男人拉了他一把,不然他将直接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不用身后的感染者啃食,就会丢掉半条命。
虽然中年男人勉强拉住他让他没能摔倒在地,两人的速度却也慢了下来。
“跑啊,快跑啊!”中年男人连拖带拽的要拉着脱力的男孩儿继续奔跑,可他本就是男人拉扯之下的强弩之末,这一减速,便再也无力跑起来。
“爸,你走吧,别管我了,你快走,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男孩儿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淌而下。
他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听爸爸的话,后悔把太多时间花在了那些兴趣爱好上而忽略了身体的锻炼,后悔没能陪爸爸一起每天坚持锻炼,像父亲那样强壮。
他想要挣脱父亲的手,让父亲独自逃命。
可他低估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重要性,更低估了一个孩子的生命对一个父亲意味着什么。
眼见他再没力气跑起来了,他的父亲也彻底停了下来。
男人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那是他晨练用的训练用大刀,却在疫情爆发后被男人利用家中的小磨刀石硬生生磨出了一条3毫米宽的刀刃。
他温柔的看着男孩儿,无奈的笑了笑,“儿子,你出生的时候爸爸说过要保护好你,就会保护好你的。”
说罢,他毫不犹豫的站到了男孩儿身前,在马路中央扎着马步看着即将冲来的感染者群。
而此时,那些感染者距离他们不过10米远。
“我儿!看为父大杀四方!”男人仿佛喊出了中年之后的压抑,仿佛喊出了最后的希望。
这一声大喝,让男人仿佛回到了最强壮的20多岁,即便面对千军万马又怎样?
想要伤害我的儿子,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大刀同不同意!
一个感染者凌空跃起,朝着父子二人飞扑而下。
男人眼前银光一闪,那感染者便横飞出去。
可更多的感染者扑了过来,中年男人左右挥刀,压榨着最后一点力气。
可感染者实在太多了,多到他恨不得浑身都是手!
最终,他还是被感染者淹没了。
“儿啊,为父先去那边替你探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