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统自从逃出北宁之后,便一直藏在有名的土匪头子李三刀这里。
李三刀在几个省内都出名得很。
他杀人如麻,罪大恶极,百姓们一听见他的名号都会被吓得半死。
曾经他一人一刀单枪匹马地杀了一个小队,三刀取人性命,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有一次他带着手底下的弟兄们打劫一户人家,又残忍地了结了那一家人的性命,说一句丧尽天良都不为过。
那时候张统刚好带着一队人马路过。
本来他应该带人和李三刀火拼,将他抓起来的,但是张统没那么做,为的就是有一天他们二人能达成合作。
自从他来到这之后,李三刀便直接将他立为了二当家。
此时夜幕降临,二人正带着一帮小弟在山寨中喝酒。
一坛坛虎骨酒散发着醇香,他们踩着桌子,一碗接着一碗往嘴里倒,口中还不停地大放厥词。
李三刀笑得张狂,“早就听说薄度为人冷傲,眼下不还是被你我二人打得如同落水狗一般没了动静!?”
张统因为醉酒,脸红得像是猴屁股,笑起来更是尖嘴猴腮。
“要么说大当家的您有勇有谋,要不是你出了这么个主意,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出了这口恶气。”
“我出的主意倒是小事。”李三刀阴森一笑,“这都多亏了...”
他为人十分多疑谨慎,不着痕迹地扫了身边的那些小弟一眼,并没有将后面的名字说完。
张统也是个聪明人,并不用他多说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全都闪着狡诈的光,笑得十分猖狂。
“来,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喝酒喝酒!”
张统一想到今天薄度会被自己派去的轰炸机吓得屁滚尿流,他就心情舒爽得不行。
既然薄度找死想要动摇他们的根基,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薄度不是在北宁称王吗?
那他就先把薄度杀了,把他带来的那群送死的头颅割下做成酒杯,再把北宁炸了!
到时候让那群瞎了眼的蠢货们看看,站错了队究竟是什么下场!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山寨的大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不知名的力量炸开。
若是炮弹定然会有火药的味道,可是空气中依旧是那股醇厚的酒香混着一群爷们的汗臭。
张统被这动静吓得一个寒噤,差点直接钻到桌子底下。
李三刀正对着大门而坐,听见动静朝着那头看去。
石头做的大门砸到地面上,带起了一股迷眼的灰尘。
他隐约能看见两道人影站在门口,墙上的煤油灯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前来索命的厉鬼那般阴森可怖。
李三刀站起身猛地将手里的酒碗砸向地面。
“草,哪个不长眼来老子这里闹事!?”
烟尘尽散,露出秦肆酒和薄度的脸来。
山寨中的小弟们全都喝的晕头转向,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摸刀摸枪,却控制不住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指着二人,脸上的表情还十分认真。
张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了,神情不可置信,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惊慌,“薄度!?”
他又往旁边看了一眼,竟然还有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徐言之。
这二人今天站在这里,岂不是说明他派去的几架轰炸机...
不!
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能从那么密集的炸弹之中,安然无恙地穿过,甚至还直接找到了他们的寨子!
但是张统转念一想,自己这边人数众多,而且李三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怎么想都是他们的胜算更大。
张统的眉目终于舒展,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既然这两人不要命,那他今晚就成全了他们!
李三刀喝酒已然上头,脑袋里已经思考不了其他。
他眯了眯眼,待看清二人的脸之后,笑得十分不屑,“呦,我当是谁,真是稀客啊。”
他上前两步,“这不是北宁赫赫有名的薄少帅吗?”
李三刀又看了看薄度身边的秦肆酒,指着他回头问向张统。
“这人你认识吗?”
张统盯着二人,笑得十分嘲讽,“这小白脸是奉通商会的大少爷,他和薄少帅的关系可不简单啊,那可是...”
他拉长了音,声音里带着羞辱的意味,阴阳怪气地说道:“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呢!”
一众小弟们听见这话愣了一会,随后全都大笑出声。
“没听错吧!两个男人睡在一块!?”
“哎呦我以前就听说过,好像是男人的那什么更紧!”
“啧啧啧,仔细一看这大少爷的皮肤真挺嫩啊,不输女人,怪不得薄少帅喜欢呢!”
李三刀闻言哈哈大笑,看向薄度说道:“薄少帅,既然今天你们主动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他立马吼道:“来来来弟兄们!今天好好伺候伺候薄少帅!你们也挺长时间没动过荤了吧?到时候这小白脸随你们处置!”
小弟们喝过酒之后本来就上头,此时听了这话更是气血翻涌,摩拳擦掌就准备冲过来。
薄度一双眸子中的冷意快要凝结成冰,脸色黑得宛如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他没管那些冲过来的人,只是转头看着秦肆酒。
薄度视线下移,望着被死死攥住的手腕。
若不是秦肆酒一直在牵制着他,不让他动。
早在张统说出‘小白脸’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秦肆酒不让薄度动的原因只有一个。
张统,他定然要亲手了结。
至于其他那些杂碎...
秦肆酒稍稍抬眸望过去。
身后的月光皎洁明亮,身前的煤油灯温暖昏黄。
秦肆酒在这一明一暗交织之下,缓慢抬眼。
一群蝼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