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六还是忍不住了,在我耳朵轻声开口说道,“长明,你听到了没有,好像楼梯口那边有脚步声。”
“听到了,是两个。”我轻声回答了一句。
“那那……会不会是还有别的脏东西也想来吃?”桶六哆嗦着问道。
我心里突然一惊,想起了围墙边的那个小屋,难道是那里面的东西走出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或许就危险了。
“长明,要不我们……我们跑吧。”桶六颤抖着轻声说道。
“往哪里跑,他们……他们好像是从楼梯口上来的。”我哆嗦着回了一句。
“嗒嗒嗒……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近,好像下一刻就要出现在我们身后,就在我和桶六差点吓尿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左长明,你在上面吗?”
也就在这时,舞蹈室里的灯亮了,蜡烛的火焰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紧绷的神经舒缓了许多,因为声音的主人,正是胡图道。
我和桶六同时回头看去,刚好看到胡图道和胡二狗一前一后的出现在楼梯口。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要走过去,可是刚一抬腿,就发现双脚一阵发麻,根本无法移动,我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一旁的桶六眼疾手快,伸手把我扶住。
“胡伯伯,你们来了。”我对着走过来的胡二狗说道。
“表姑父。”桶六也对着胡二狗喊了一声。
其实桶六和胡二狗这点亲戚关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虎二狗的老婆庞秀穿,是桶六的远房表姑,而且已经去世,之所以这么叫,完全是辈分上的一种尊称,逢年过节,他们也基本没有走动过。
胡二狗对着桶六点点头,看向我问道,“长明啊,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吧!”
“应该办好了。”我也没敢太确认,把刚刚舞蹈室里发生的一幕从头到尾快速的讲了一遍。
“看来那个小鬼已经吃过了,想必是闻到我爸的气息,吓得躲起来了。”胡图道从胡二狗后面走上近前,四处扫了一眼,恨声说道。
我看着胡图道的模样,就猜到他肯定是对昨晚被吓得尿裤子的事怀恨在心。
其实胡图道说的也有可能,因为我们正是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以及胡图道说话声之后,灯突然亮了,而且蜡烛也恢复了原来燃烧的样子。
胡二狗今晚穿着一件黄色道袍,上面印着一个阴阳八卦图案,手里还拿着一个印章。
以前我爷爷也有一件道袍,比胡二狗这件旧得多,只是爷爷死的时候,已经随着他那些旧衣物一起烧掉了。
至于胡二狗手里的印章,行内叫做大印,只有戒过三次身的人才能手持。
记得我爷爷走那会儿,胡二狗还没有手持这枚大印,没想到如今他已经经历了三次戒身。
其实戒身是什么样,戒的是什么,我也根本不知道,因为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胡伯伯,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向胡二狗开口问道。
胡二狗扫视了舞蹈室一眼,缓缓说道,“这小女鬼已经躲起来了,你们三个站到边上来。”
我和桶六还有胡图道三人站到了墙角边,目光都落在了胡二狗的身上。
我和桶六脸上都带着好奇,有些紧张的看着场中央的胡二狗,想看看他是怎样把徐慧慧送走的。
而胡图道则表现的淡然了许多,仿佛已经见怪不怪,脸上还带着得意之色,完全没有了被吓尿时的惊恐模样。
胡二狗来到那些供菜前,弯腰在糯米饭上拿了一个米粒,口中开始念着听不懂的咒语,胡二狗把米粒放在大印上,另一只手不断对着大印上的米粒比划,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接着胡二狗从道袍上掏出一张黄符,反手就把大印盖在了黄符上。
就在大印盖下去的瞬间,胡二狗嘴里的咒语也停止了,大喊了一声,“速来。”
也就是这一声喊出,整个舞蹈室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呜呜呜。”
我心里无比紧张,四处张望,除了感觉气温好像比刚才冷了一些,根本看不到小女孩一眼。
桶六也是一脸紧张,脸色苍白的四处查看。
胡图道到了这个时候,脸上那得意之色消失了,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四周,还伸手死死抓住桶六的手臂。
桶六看到胡图道抓着他的手臂,嫌弃的立马就甩开了胡图道的手。
哭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场中央,无比的空灵与诡异。
如果能看到徐慧慧在那里,我或许还不会这么害怕,但是我根本看不到她,而且她的哭声就好像在我面前凭空出现一样。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长明啊,她已经来了,你有什么对她说的吗?”这个时候胡二狗突然看向我,开口问道。
“她……她在哪里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动步子走了过去。
“你看不到她的,但是你可以看地上的纸钱灰。”胡二狗一脸从容,指了指地上的纸钱灰,说道。
我闻言看去,只见地上的纸钱灰上,正有几个小小的脚印,我浑身一颤,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颤声说道,“刘伯伯,我要怎么和她对话?”
“以她现在的状态,你们并不能直接对话,这样吧,你把想要说的说出来,她能听到,她说的我可以帮忙转告。”胡二狗缓缓说道。
“你是徐慧慧小姑娘吗?”我对着面前的空气轻声问道。
过了一会儿,一旁的胡二狗说话了,“她说是。”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要完成?”我再次对着空气问道。
又过了一会儿,胡二狗才说道,“她说她想回去找妈妈。”
我闻言心里一疼,这个小女孩的心愿,只是回家找妈妈,可是她已经死了,就算找到了她妈妈,又能怎么样呢,毕竟阴阳两隔,根本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姑娘,你已经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妈妈了,安心去投胎吧,你妈妈也不希望你留在这里。”虽然这样很残酷,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
就在我说出了这句话后,舞蹈室的灯光忽然一闪一闪的,周围的气温又下降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