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杭重新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郑玉梅和那些看客们都已经散了，只见店外有一男士倚阑干而立，身材挺拔，气质矜贵，容貌清隽，眼如点漆，慵懒肆意，风度翩然。
难怪这大半个江山的女子都垂涎于他的美色。
而自己此刻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实在是狼狈极了。
苏杭本想装作不认识他。
可方衍之正眯眸打量着她，眼底荡着几分邪味，苏杭想要从他眼皮子底下遁走，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方总，这么巧！又来观赏我狼狈的样子？”
苏杭自嘲的口吻，惹得方衍之勾唇一笑，“你这厚黑精神真是强大啊。怎么？彩票真中奖了？”
苏杭明白方衍之的意思，入驻魔方广场的品牌，都是世界顶尖的奢侈品牌。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要五位数起步，不是她这种吃公粮的小民警买得起的。
苏杭走到方衍之旁边，靠着栏杆放眼望了望这座美轮美奂的商场，一家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店面叫人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商品价格更是叫人咋舌。
苏杭勾着胭脂唇，声音低婉清脆，“方总说的对。那天晚上我就是一个笑话。但如果不被现实狠狠打脸，总是有点不甘心的。”苏杭顿了顿，才把话说到点子上，“我受朋友之托，帮忙选一身衣服。”
“没想到又让方总看了一场笑话，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也算是坦诚相见过的人。”方衍之戏谑了一句，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泛着招摇的光芒，有孔雀开屏之嫌。过路女子的目光一个个似乎都被他黏住了，频频回首朝他暗送秋波。
苏杭怔了一下，回过味儿来，眼窝里一片清明，扯着酒窝一笑，“方总可别这么说，叫人误会。”
她一直都觉得黄大发的事情是她生脓溃烂的伤口，不堪回首。
可是听方衍之这般云淡风轻地提起，她竟一点不觉得羞耻尴尬，甚至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仿佛他轻轻一笔带过，便化腐朽为神奇，让她的伤口不治而愈了。
只是这话听着着实暧昧，以免方衍之再说出什么浪荡之语，苏杭赶忙告辞，“不打扰方总了，我先走了。”
方衍之看着她匆忙的背影，逗笑着道：“这都快到饭点了，要不我请你吃个工作餐？”
苏杭真是被逗乐了，笑呵呵地摆摆手，“我们又不是工作关系，请吃什么工作餐！”
她浑身难受着，一股股茶叶味儿从头顶飘下来，得回去好好洗个澡。
可不敢在方衍之面前多呆，有碍他观瞻。
看苏杭潇潇洒洒地一脚迈进了电梯，方衍之才收回了含笑的目光。
这个女人也真是有趣。
若是下回得见，他还真想问问这位苏警官。
他们算是什么关系？
配的上一顿什么宴？
这时，吉川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方总，你还在这里啊。你怎么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今天她跟方衍之来商场视察工作，结果刚来就看到了旗袍店在吵骂。方衍之便说自己留下来处理，害她一个人把整个商场走了一遍，腿都快断了。
方衍之：“听了个笑话。”
吉川：“什么笑话，分享下呗。”
方衍之：“你不会懂的。你中文底蕴还不够。”
吉川：“……”
方衍之：“走，我请你吃工作餐。”
吉川：“……”哪天吃的不是工作餐？有必要划重点强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