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睁大眼:“什……什么见不得人!我……就是想自己洗,你管我?”
慕学芝嘴角抿了抿:“那我叫小桃来给你装好。”
安安立马冲到自己衣服边,胡乱的团起来:“不不不用,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迅速抱着赃衣物逃离了慕学芝的视线范围。
下午,安安约了太学的同窗李怡去骑马。
大家都是十五六的年纪,正是最野的时候。
骑了马还不过瘾,李怡带来的人里有一个提议去长长见识。
安安笑道:“什么见识?”
李怡神秘地眨了眨眼:“明月楼啊。听说新晋的花魁跟我们一样大,最近在造势,第一次和人共度良宵都拍到八千两银子了。”
安安皱眉:“你们有那么多钱?”
“我们就是去看看,谁要花那么多钱睡一个青楼女子了?”
另一人笑道:“承安肯定是个雏儿,刚好带你去开眼界,也不是每个姑娘都那么贵的。”
“你看不起谁呢,别说八千两了,一万两承安都能随便拿出来。是不是,承安?”
“第一,一千两我可以随便拿,一万两不行,要我爹爹同意才行。
第二,我们家有祖训,不可以去青楼。所以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安安老实道。
虽然他现在姓顾,但他也是慕家的孩子,慕家祖训是必须要遵守的。
而且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几个人小小年纪那么不学好呢?
什么叫雏儿,他才十五岁,是雏儿不是正常的吗?
慕学芝还十七了呢!
以后不跟他们一起玩儿了。
说着就打算自己再跑一跑再回家去。
李怡他们忙把人哄住:“安哥,安哥。大家说着玩儿呢,听说一品阁最近上了个什么刺身,味道特别好。你带我们去长长见识呗。”
安安斜睨了他们一眼:“你们想吃就自己去,我今天没心情。”
“哎!承安你今天怎么了?”
“不是你叫我们出来的吗?”
“那我再跑一圈,你们等等我。”
安安虽然不介意请这些同窗吃饭,反正每次出去都是他花钱,他也习惯了。
可是他现在感觉不是很好,好像他们出来就等着自己请客一样。
自己只是钱多又不是人傻。
说完一个人骑着马跑远了。
烦死了。
安安想。
如果学芝在就好了。
只有他从来不要求自己付出什么。
安安跑了一圈,烦躁的情绪少了一些。
“走吧,去一品阁。”
一品阁的掌柜换了,因为乐正莨和李致远收养了一个弃婴,乐正莨请了长假在家里带孩子。
安安一出现,掌柜的就直接领到他们一家的专用雅间。
点菜的时候,李怡他们一定要点北境捕捞过来的鲜鱼刺身。
但是那玩意儿金贵,并不是每天都有的。
刚好今天就没有。
掌柜的抱歉地把情况说了。
安安倒是觉得没所谓:“没有就点其他的吧?好久没吃纸包鱼了,来一份泡椒香辣的。”
“还以为跟着一品阁少东家能吃到那刺身呢。唉,没口福。”
李怡的一个朋友叹道。
他们几个都是京中的世家公子,平时也没少吃喝。
但是这北境的鲜鱼刺身,吃过的人都说鲜美得很,一份卖八十八两,还有许多饕客没有吃到。
所以今天是真的想来一品阁尝鲜的。
安安一听就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是少东家就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得有,是吗?”
李怡讪笑:“承安别气,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不至于,不至于。”
安安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是他把人叫出来陪他的,一顿饭还是要请的,但是以后……
没有以后了!!
“对了承安,你知道慕学芝和谢晚晚要定亲了吗?”
李怡转移话题道。
安安本来在给自己倒茶,闻言洒了一地。
他不动声色地唤来小二擦干净,才慢条斯理地问李怡:
“不是你十天前才跟我说谢晚晚喜欢学芝么?怎么今天就要定亲了?”
“啊呀,那你是真不知道啊?那慕学芝也太不把你当兄弟了。他们书院的人都知道,谢太傅放出话,只要慕学芝明年能中三甲,就把谢晚晚许配给他。”
李怡那群朋友有在书院读书的,连忙点头。
“慕学芝秋闱还没考呢,还不一定能去参加明年的春闱,谢太傅也太看得起他了。”
有人酸道。
安安瞪了那人一眼:“你自己学问差就不要觉得学芝也不行。马上要秋闱了,你怎么还有空跑出来跟我们鬼混呢?不会是院试都没过吧?我们学芝可是八岁过了童生试,十三岁就过了院试的。谢太傅不看得起他,难道看得起你?”
那人脸上挂不住,李怡忙打圆场。
“大家都是兄弟,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也不需要走科举这一条路嘛。”
安安听了还是很气,站起来说道:“我跟慕学芝才是兄弟。”
然后也不看身后一众人难看的脸色,直接摔门而出。
李怡忙追出去:“承安,安哥。这刚点了一桌,你不吃了?”
安安没好气道:“放心,账算我的,你们随便点。别烦我。”
李怡一听不用出钱,立马笑道:“你是去找慕学芝吧?去吧,去吧。我回去好好说他们,真是不会说话。”
安安懒得跟他多说,下楼跟掌柜的说了账结自己账上就去找慕学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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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很生气,慕学芝居然连这种大事都瞒着自己。
如果是自己,自己肯定会跟他说的。
如果是自己……
安安又想起昨晚的梦境,如果是自己,真的会喜欢姑娘吗?
啊啊啊啊!
李怡以为他去找慕学芝质问了,其实并没有。
安安一个骑着马回了慕府。
他心里的情感很复杂。
又想去骂慕学芝不把自己当朋友,又怕慕学芝像那天一样对自己说“不关你的事”。
爹爹和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安安懊恼,回来了他也不想说那个梦,太羞耻了!
但是他一个人憋在心里真的好难受。
要不去找双双哥哥?
双双哥哥是大夫,大夫总会懂得比较多吧?
安安正胡思乱想间,发现慕府门前站了个人影。
少年清隽,站得一板一眼,不是慕学芝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