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相信!”
扶苏说道,“我也不相信父王会四十九岁就.........”
“可是.......那先生说,这些都是历史书上记载的......”
这.........
蒙恬一时间也沉默了。
先生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来自两千多年后的,历史书上记载的东西,那必然不会是假的。
可........
陛下才三十有二,怎么可能四十九岁就......
陛下身体还这般硬朗,就算是病逝,也不可能啊。
难道是过劳致死?
想到嬴政每日要处理的朝政,蒙恬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毕竟就算是刺杀,凭借陛下本身的武力值,还有秦军护卫、黑冰卫们的保护。
刺客也不可能成功!
如此排查下来,只有陛下身体过度劳累,从而导致四十九岁就.......是唯一的可能。
蒙恬看向扶苏,“难道陛下是因为劳累过度才.......?”
“大公子,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少?”
什么?
过度劳累才导致父王........?
“似乎........有这个可能。”
扶苏皱着眉头说,“看来平日里我得看着点父王,让他别太劳累。”
蒙恬说,“想要让陛下少操劳些,不是盯着陛下就行了的,关键还在于大公子你的身上。”
什么?
在我身上?
扶苏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还请你详细说说。”
蒙恬说,“陛下除了处理朝政,平日里对什么最上心?”
“先生!”
扶苏肯定的点头,“这些时日,父王除了处理朝政之外,对客栈里的先生最为上心。”
“知道先生病了,今天一大早还吩咐膳房、太医院,做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拿去客栈了。”
“很明显,父王目前最上心的,就是先生!”
啊.......
这........
蒙恬说,“你要这么说.......也对,那之前呢?”
“先生没来之前,陛下对什么最上心?”
“这个..........”
扶苏皱眉沉思,半晌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想不出来。”
“是大公子您啊!”
蒙恬说,“除了处理朝政,陛下最上心的就是大公子您啊!”
扶苏闻言一愣。
是啊。
父王平日里除了处理朝政,剩余的就是询问他的课业。
偶尔把朝政上的问题,当做考核一般,询问他,若是换成他他会如何做?
当他的回答达不到父王的预期时,父王会动怒,会失望,也会耐心的教导他。
可是,他许多时候都没有听父王的话。
父王让他远离淳于越等儒士,他不但没有听从,反而还与他们越走越近。
好似是跟父王对着干一样。
父王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是偏要做什么。
也是这段时日,先生的出现,让父王的目光不再那么频繁的聚集在他身上。
可之前,父王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和精力,也是巨大的。
“原来父王的死,是因为我?”
扶苏踉跄的跌坐在椅子上。
蒙恬赶紧趁热打铁,劝说扶苏远离淳于越等儒士。
“大公子,这也不全是因为您,是因为淳于越他们那些儒士啊!”
什么?
淳于博士?
扶苏愣愣的抬头,“什、什么意思?”
怎么又扯到淳于博士他们身上去了?
正与一群儒士,在扶苏宫中,悠闲吃喝享乐的淳于越突然打了个喷嚏!
淳于越:???嗯?谁在骂我?
揉了揉鼻子,淳于越继续与围绕在身旁的人谈论说笑。
蒙恬说,“若不是淳于越那些人,总是跟陛下唱反调,与陛下对着来。”
“还把他们自己的思想灌输给您,您又怎么会惹陛下生气斥责?”
“陛下若是不生气,又怎么会四十九就.........”
“这一切,都是淳于越那些人的错!”
“是他们害死了陛下!”
是啊。
若不是他们总是与父王呛声,父王怎么会不待见他们?
若不是父王不待见他们,怎么会不喜他与淳于越博士他们一起讨论学术?
若不是他跟他们走得太近,父王又怎么会生气动怒?
说到底,这都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总是跟父王唱反调的错!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扶苏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他一时间也没想明白,是哪里不对。
他抬头看着蒙恬,“你说得对!”
“父王会早死,都是因为淳于越那些儒士!”
“以后我一定远离他们!再也不跟他们挨一起了!”
“大公子,您能这么想就对了!”
蒙恬朝扶苏竖起一个大拇指,“陛下若是知道您这么做,晚上睡觉都能睡得安稳些!”
看着蒙恬的姿势,扶苏奇怪的问道。
“你这个手指......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夸奖赞赏的意思。”
蒙恬解释道,“这是我从王翦王将军那学来的。”
“据说也是先生教的,夸人厉害,就这样,竖一个大拇指。”
扶苏照着蒙恬的样子,也竖了一个大拇指。
“还挺好玩........”
告别蒙恬,出了府后。
扶苏拒绝了乘坐马车,让车夫把马车赶回去。
他带着几个护卫,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
一边走,他一边想。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大秦如今四处征战,劳民伤财。
他与淳于博士,不,淳于越等儒士,主张和平,停止征战。
真的是错的吗?
打仗最苦的是什么?
是百姓啊。
不论是他们大秦的百姓,还是其他国家的百姓。
一旦起了战火,最先遭殃的,都是无辜的百姓啊。
若是父王停止出兵,不再攻打强占他国的领土,那仗就打不起来。
没有战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将士们也不用再流血牺牲。
他是为了大秦好,为了父王好啊。
可为什么父王不认同他的想法?
还斥责他过于天真。
难道他希望天下永无战火,并为此付诸努力的心愿,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