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片刻,脑中灵光一闪,记上心来,秦牧玄一手拎起一个黑衣人,开始忙活起来。
在他变态的力量加持下,活计很快就忙活完了,当一切布置妥当,秦牧玄满意地回望一眼诏狱,心有不舍,转身朝大门处走去。
刚走出内门,就见着两个黑衣人面朝下扑倒在向下的阶梯之上。
我靠......怎么还有?估计是断后警戒的吧。秦牧玄心中猜测。
不可能再回头去操作一番了,秦牧玄抿了抿嘴,一手一个,如同拎小鸡般扛在肩头,带着二人出了铁门。
“我草~~~”见到铁门外的景象,本想退出龟息功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秦牧玄不禁惊呼一声。
这帮人的胆子也贼大了点儿吧。攻击诏狱,还这般明目张胆。这下想不亡命天涯也不行了。徐师弟,千面,师姐......你们这是不给爷留后路了!
天被捅了个大窟窿。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更无法弥补了。接下来赶紧把活干完,夹着尾巴跑路吧。
秦牧玄不再迟疑,扛着两个黑衣人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刚刚的那个,是谁?!是目标吗??”
“没看清,一闪就没了。”
“好像还扛着两个人呢,看不清眉眼。”
“他扛着的两人,身着黑衣,是咱们的人......糟了,事情有变,快,赶紧的,上报!!方向——”
“那人往城西去了,我勉强看到了残影。刘供奉跟上去了!”
.........
就在秦牧玄离开后,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群神神秘秘的人乱成了一团。
秦牧玄在房舍屋宇间极速穿梭,此时,他肩头的两个黑衣人已然不见,而他一身素白色长衫赫然已经变成了黑色劲装。没了肩头二人的束缚,秦牧玄得以毫无保留的全力施展身法,在嗜血魔尊近乎神技的操纵技术加持下,秦牧玄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匪夷所思的身体姿态,穿越一个个——肉眼看去——根本不可能穿越的空间,狂风袭略般直向目标冲去。
岁月的磨砺洗刷掉了一切痕迹,前世的修为,前世的爱恨情仇,前世如烟散去。唯有这历经无数岁月积累如同本能一般刻进骨子里的经验,才能证明自己曾经活过一辈子,尽管那辈子活的不太光彩,死的也太过憋屈。
“哈哈哈......”一阵发自内心的狂笑从肺腑中迸发而出,如此畅快,如此释然。
“老子又回来了!”
嗜血魔尊把速度进一步提高,划过面庞的罡风有些刺痛,他没有在乎,这才是新生。
“你小子行啊!!有一手,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嗯~~不错!我有所心得,需要静修一下,没事不要打搅我。”
“哥~~不好意思,刚刚我太兴奋了!!”
“无妨~~你尽管发挥,我喜欢,咱爷们生在天地间,就当如此快意,不然重活一世有何意义。”
“哥——,您瞧好了!!”
识海中话音还未落去,速度再次提升,秦牧盘坐于识海中央,满意地闭眸体会。用意念,用灵魂去感受此刻的身体状态。
再说那原本紧紧跟随秦牧玄的刘供奉,现在正茫然的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他目光呆滞,衍眼神空洞,像是丢了魂一般,引得与他错身的来往路人,都向他投来看傻子般的目光。
刘供奉此刻全然不在意。一想到该如何向淮王汇报目标的去向,额角登时渗出汗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供奉中邪似的嘴唇翕动,细声不断重复呢喃,“那不是人.......是妖怪、妖怪啊!”
显然,他被刺激得不轻,世界观开始崩碎,就连武道之心都开始动摇了。
转眼之间,秦牧玄鬼魅似的出现在一座木楼的屋脊上,还没等现出身形,又如青烟一般飘散在晨雾之中。再出现时,已是在飞檐翘角的角梁之下,利用一处翘角下的阴影遮蔽了身形。
“最少两个强大的气息,有一个很熟悉......”
“哥~~接下来该如何?这边人多眼杂,地方又阔......”
“来都来了,不进去玩玩,还以为咱爷们儿怕了呢!”
放眼望去下边方厦圆亭,各处游廊纵横交错,有葵花蕉叶翠竹点缀其间。
“哎呀,此处真得不错,是女娃娃夜探的那处园子吧。风水宝地呢。”嗜血魔尊颔首啧啧称赞。
“叫师姐——”
“知道了哥。您看——是那处最大的建筑吗?”
“去那做什么!!草原野人有啥看头儿,那些没脑子的老子先不考虑,更懒得动手,咱们的目标是西院。”
秦牧玄转了方向,道:“按徐师弟给的位置看,应该就是那个矮些的二层小房,在池塘边的那个,看到没有?”
西面长廊曲桥,草地,垂柳......最显眼处还要数晨光中波光粼粼的那一汪池水。朦胧薄雾拢于其上,秦牧玄眯缝起眼睛,叹道:
“.......哥~~看到了,吼吼......还有仙鹤,孔雀之类......”
“瞧哪呐。再寻——”
嗜血魔尊抬眼仔细看去,好不容易才在池塘边一角看到了一座不起眼的清堂雅楼,檐下灯笼未熄,四周堆石为垣,藤蔓爬垣,显得极为沉静古朴。
“瞧见了哥~~”
“小心些。目标身边一定有高手守护,敛息隐踪,别引来其他高手的注意,机会只有一次,务必做到一击必杀,干完事赶紧往城北逃,别叫人家给堵在城里了。”
“明白了哥~~”
一道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沿着并不算高大的波浪型的云墙溜进。
在一处隐蔽的偏房里。
“都已按您的吩咐布置完毕。可是......”
略等须臾,田继武道出心中疑惑:“小的斗胆,小的以为咱们做得太过刻意,那人岂肯轻易上钩?”
案桌上搁着各种名人法帖,桌后那人正认真比对描摹,俊美的眉宇间凝着坚定与从容的力量,此人正是淮王墨怀安。
“方清然可能不会。但,他是秦牧玄,就一定会来。”
淮王搁下笔,凝视田继武,后者立刻收回目光,恭敬地低下了头。
“田大人,你一直心绪不宁,出了何事?”
“大人,这次......属下是第一次安排这么大的行动,目标毕竟是梁国的秦牧玄,此人属下也有耳闻,对付他......不瞒大人,属下毫无把握,是有些紧张了。”
田继武赶紧稳定心神,装作有些激动解释缘由。
“嗯~~,这也是自然。踏实做事吧,一切严格依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你也无需太过忧虑,就等着他自己落网。想逃,也得看他本事了......下去吧。”
“是,大人。”
田继武对淮王躬身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田继武刚离开房间,淮王身后显现出一个高大的黑影,那黑影对淮王抱拳一礼说道:
“这田大人刚才一直似有似无地对天观望,显得有些焦躁,自以为做的隐蔽,却瞒不过属下的眼睛。”
“盯紧他,若有任何异动,立刻拿下。莫要伤他性命,日后他对我还有用处。”
“是——大人。”黑影随即消失。
为了陛下,能不能控住秦牧玄这步棋,还需你来置啊,田继武。
淮王双眸缓缓变窄,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暗忖。
“啪~~”一声轻微的闷响传出,声音微小沉闷,并没有引起其他巡守的护卫注意。
秦牧玄把那个被打晕的小宫女拖到了假山后放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没发现异常之处。
不是他——嗜血魔尊一时转了性,变得如此怜香惜玉,而是秦牧玄事先交代过他,万不得已,不得伤人性命。
无他,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只会引起高手的警觉。说的玄奥,其实当真如此,这个世界的高手灵觉敏锐的不可思议。
抬头望了望二层小楼,目光锁定在那几扇雕花木窗上,应该没错了,目标就在那几扇木窗之后。
这里防守严密,还能感受到高手扫视的目光,秦牧玄也是被迫钻狗洞才安然进到这里的。
“哥,淮王不知道在哪个房间,上边肯定有高手坐镇,咱们贸然上去有可能......”
“让你小子手快,好不容易有个落单的小宫女,倘若抓住了,不就问出来了吗。现在倒好......一掌给拍晕了。”
“哥,你见谅。小弟也是见那宫女眼神惧怕,怕她乱喊乱叫坏了事,女人不大都如此嘛。”
“哎~~算了。咱们还是从那扇窗进去吧。”
片刻后......
“快,挑一个进去!”
“就是。我说嘛——哥,让小弟打先锋,杀他个七进七出。”
最后,秦牧玄拍板,决定挑最靠湖边的那一扇窗户下手。原因很简单,那边依山傍水风景最好,瞧那副长相也知道,淮王一定是个骚人。
“你不是说道珠还有道阵法能激发嘛?”
“没错,激活一次本源阵法的机率倒是有的。只是,还没搞清此阵法是何用处?道珠灵力所剩无几,绝不可能激发大型阵法,杀阵也不行。所以小弟估摸着是一道防御性幻阵。”
“唔,万一......我说是万一啊,你就激活那阵法,咱们趁机赶紧跑路。”
“没问题。不过,就是有些浪费,恐怕这道珠日后便成了颗废珠。”
“命重要,还是珠子重要......”
“......那好吧,一切听哥的。”
谁也没注意到,一道黑影如灵猫一般,沿着院墙一路窜上一棵大树。枝叶间,黑影宛如游蛇游走,很快就接近了那扇半掩着的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