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最前面是一家孤单的土坯房,离后面有段距离时,元舒心放慢了脚步,从一边的草垛上捡了一擀面杖指一样粗的棍子递给他,小声说:“把手电关了,你去看看这家可有啥情况?”
贺云迟接过棍子,关了手电筒,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没有说话声,只能听到轻微的翻东西摔东西的声音,似乎还有人的闷哼声。
贺云迟眸光一凝,这绝对不寻常。
“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去看看。”
他把手电筒递给她,低声交待后,自己悄悄走过去,他走路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
元舒心也摸了一根棍子,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跟过去。
房间门是关掩着的。
贺云迟悄悄从门缝里看过去。
屋里点着煤油灯,灯光昏暗,看清屋里的情形时,他的眸光一缩。
一男一女被绑在板凳上,嘴里都塞着抹布。还有一个老太太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男的胸前挨了一刀,神情很是痛苦。
屋里有两个男人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地上东西散落一地。
从里屋走出来一个高壮的男人,往那女人脸上摸了一把,低声狞笑:“小娘们,一会让你爽飞起。”
那女人愤恨地瞪他一眼,眼里满是恐惧。
这男人对另两个男人道:“可以收了。”
“这几人怎么办?”另一人问道。
“玩玩这个女的后,再都杀光,他看到咱们了,咱也惹到他了,不能留后患。”这高壮男人狞笑一声。
嘴里塞着布条的男人愤怒地盯着这几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在椅子里拼命挣扎着。
高壮男人对被绑的男人狞笑说:“当着你的面玩你媳妇这滋味肯定痛快。”
说着,他把女子给一把拎了起来,上去就去解她的衣服。
蓦然间,门口一阵风吹来,他只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解扣子的手臂就被卸了下来。
膝盖一阵剧痛,他跪倒在地上,全身疼得痉挛。
这一切发生在一眨眼之间,他惊恐抬头,就看到一个伟岸刚硬的男人,冷冰冰地盯着他。
“是自己去自首还是我把你们腿都打断,拎过去?”
贺云迟冷眸扫向另两个已经懵逼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向贺云迟扑来。
只见,贺云迟手里的棍子一挥,两个男人手里的刀齐齐应声掉落到地上。。
他手一伸,腿一踢,两人就趴到了地上。
两人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这人怎么这么厉害。
那真是手如铁,脚如钢,碰到身上,疼死了。
元舒心在门外看到贺云迟把几个男人都解决了,才悄悄摸过来。
杀人狂徒她一个弱女子也怕呀。
“都解决了吧?”元舒心小声问。
“嗯。”
“绑起来,送派出所呀。”元舒心开口。
贺云迟这才把棍子扔了,慢悠悠走过去,把三个男人一个一个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他打人速度快,绑人速度也快,元舒心只感觉一晃神的时间,他已经绑好了。
元舒心赶紧捡起贺云迟扔在地上的棍子,在那几人手上脸上狠狠地敲打着,直打得这几人嗷嗷叫。
恨呀,最恨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
而她打人时,贺云迟已经把那对男女嘴里的布给掏出来,开始解绳子。
元舒心则跑到到外面大吼几声:“快来人呀,最南头杀人抢劫了。”
连喊几声,突兀的喊声终于惊动了沉睡的村庄,后面住的人有人打开门喊:“哪里,哪里?”
“这边,这边。”
元舒心大喊。
陆续有人过来,元舒心这才进了屋。
贺云迟已经把被绑两人身上绑的绳子全解开了。
“谢谢兄弟相救。”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眉清目秀,脸色苍白,对着贺云迟直道谢。
“你受伤了,要去医院,现在还好吗?”贺云迟盯着他胸前的刀伤。
“没伤到要害,还好。”男人咳嗽几声,眼神里全是感激,这人要再来晚一会,他们真的就会屈辱地命丧九泉了。
女人则去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婆婆,带着哭腔喊,“阿婆,你醒醒。”
元舒心瞅着这个老婆婆,她用手叹息了一下老人的鼻息,感觉还有些气息。
她看了眼贺云迟,“你会急救吗?”
贺云迟摇头,元舒心便对那女人说:“我试一下,如果救不好,你们也别怪。”
这年代人大都淳朴,不会乱讹人,但谁知道呢。
那女人连忙说,“你救,救不好不怪你。”
元舒心这才跪在地上,给老人做心肺复苏。
她在现代也只模拟过,是给医学界的朋友做翻译时,他们给她讲过不少急救知识,她也用假人模拟过,只不过从没有实战过。
贺云迟盯着她,眼神越来越深。
元舒心也知道他肯定心里起疑,今天的事,绝对出乎他对她的认知。
但她现在也没办法了。
好一会儿,老太婆终于缓过了那口气,开始有了呼吸。
元舒心擦擦大汗淋漓的脸,说:“还是得送医院。”
那女人对她连声感谢。
村里人都来了,他们都认识这男人,赶紧询问。
男人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元舒心听明白了,原来他是老三届的知青,以前在这里插队,一直住在老婆婆家,后来知青回城,他是第一批知青回城的,一直很感念老婆婆那些年对他的照顾,每年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回来看一看。
没想到这次带同样是知青的媳妇回来,住了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这几人抢劫,还想杀人,可是是他带了点钱给阿婆被这些人盯上了。
村人听到原委后,义愤填膺地把几人又打了一顿,随后给扭送到派出所了。
留下的人,找拖拉机的找拖拉机,喊人的喊人,准备把男人和老婆婆送到医院检查。
贺云迟觉得这里也没有他什么事了,便转身出了门。
元舒心赶紧跟上。
那男子喊了一声:“姑娘请留步。”
元舒心顿住了脚步。
那男子半躺在椅子上道谢,“多谢姑娘相救,请问你家在何处,我段家仁定要报答你们二位的恩情。”
“小贺村,救你的叫贺云迟,报答倒不必。”
元舒心也不会做好事不留名,就把这个名留给贺云迟吧,如果不是他,她也救不下人。
回去的路上,两人步伐很缓慢。
元舒心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的乡间小道上,心情极端沉重。
贺云迟跟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也没有问她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眸光越来越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