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哟,说的话都挺有哲理一样哦!梵净山好玩吗?”
我说:“不知道。没去过,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哎,你回成都吗?”
“是啊,回成都。对了,你去过成都吗?”她又问我。
她这一问,让我的思绪启动了过去方程式。
曾经有一段都没点破过的感情,让我奋不顾身的飞到成都,只身出现在她面前。当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瞬间闪过眼里的惊喜,然后是一丝极微弱的失落。
我是敏感的,尤其对感情,极其敏感。她叫王芳,一个曾经和我在同一个集团单位工作过的川妹子,我是旅行社导游,她是酒店服务员。上天让我惊鸿一瞥,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离职。她的闺蜜和我的兄弟正在热恋中。我十分奇怪为什么没能早些认识到她,一个175身高的女孩儿,如果惊鸿一瞥是说样貌的话,那么就请原谅我的用词不当了,我用这个词,完全是因为她的样貌和我心里设想的样子暗中契合,而不是她漂亮,她真的不算漂亮,但是我就有感觉,---男女之间的感情开始,不应该是样貌,而是第一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高个儿女孩有天生的好感,然后这么巧,第一次见她,两人说话都展现了幽默,你损我一句,我赠你两句。再然后,看到了眼里闪烁的光芒。
认识她第三天,她回了四川,去了成都工作。
之后我打过电话很大胆的问她:‘为什么不再在单位待下去?为什么不是回家而是去了成都?’
王芳是川妹子,也是巴辣,她在电话里反问我:‘为什么你要在单位里待下去?’我听了,默默的盖了电话。然后找了她闺蜜,拿到她在成都的地址后,再三要求不要让她知道我拿了她的地址。
就这句话,我直接买了张机票就飞到了成都,出现在她眼前。因为身高的优势,她在一家酒店当咨客,穿着高开叉的旗袍,不知怎么地,我看了这旗袍,心里不是滋味。
‘我、我经过成都,顺便过来看看你。’话到嘴边,却私自改了台词,‘你好吗?’说完这话,肚子一阵腹鸣。那时候的西南航空的飞机餐不太好吃,不同于现在川航。我尴尬了起来。
她笑了,笑起来真好看,到现在我还记得她的笑容:‘瞧你的样子。’她请服务员给我点了个套餐,‘入我的工作付款账号里去。’说话没有一丝犹豫。
我就在她的注视下狼吞虎咽,没有丝毫做作。
等吃完了,我看着她:‘我不怕往返,两头跑或乖乖的待着都行。’
‘你不怕我?’她笑了,但眼里有一丝无奈。
我急了:‘我说我不怕往返成都和广东,或者在这里也行,反正导游都是四海为家的。不是不怕你。哦,哦,我明白了,谐音,王芳,往返。呵呵!’
她有些落寞:‘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了胡乱的猜想,只是没想到这个胡乱的猜想是如此的准确而已,我事后才知道了内情。
我的情绪瞬间从高处跌下:‘哦,我刚才说了嘛!顺路过来看看你。待会儿就走。’话是这样说,可是我知道这话在出口之前,已经在心里湿漉漉了,那不是雨点打湿的心里话,而是泪水浸润了情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她的。当我木然的回到广东后,连续好几天魂不守舍,最后还是兄弟的女朋友,也就是王芳的闺蜜将实情说了出来。原来,王芳回四川是因为早有了对象,但是因为三观不合所以才来了广东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家里认为王芳应该给机会对方,一个女孩儿不要再在外面奔波了。所以她便回了四川。而在回四川之前的前几天,命运却安排了我和她的相识。
想到这里,对面这美女问的“你去过成都吗?”的话语,我不禁叹了口气。
“哎,问你去过成都吗?你却叹起了气?看来是不是有些什么内情呢?”美女笑了起来,“我叫王芳。怎么称呼你?”
“啊?你叫王芳?!”我不禁脱口而出。这世界也太小了,明明我不想记得的事,尘封了的人和事,启动密码确实如此的简单,只有两个字:一个人的名字,---王芳。
“哎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我知道这个名字俗得很!满大街都是,是吧?谁叫我父母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呢?不要告诉我你也认识一个王芳吧?叹气里的就是王芳?”这美女,鬼机灵。
我说:“电影里《英雄儿女》里就有个王芳。说不定你父母就是因为这电影给你起的王芳这名字呢。”当年这部电影让人热血沸腾,给孩子起名也一样,男孩子叫王成,女孩子就叫王芳。王芳的名字也是这样起的,---我问过她。
“看来不叫你大叔都不行了啊!这么老的电影你也知道。我父母年代的电影啊!不对,我爷爷那一辈的电影呢!哎,问你呢,两个问题都不回答。看来中年老男人啊,就是城府深!总是故弄玄虚,想牵着人家的鼻子走。”王芳似乎看穿一切。
我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两个问题吗?哦,我现在回答好吧?一,我叫林凡。树林的林,平凡的凡。加起来就是梵,梵净山的梵。所以我想去梵净山走走啊!我的本山。二,我去过成都。不是去春熙路就是宽窄巷子呗?要么就是中转城市。我经过好些次了,去九寨啊,那时候不经过也得经过。”
“春熙路有啥好去啊?还是宽窄巷子有感觉。”王芳说。
我点点头:“嗯,同感。春熙路现在火锅店成群,却没了火锅在巷子里的灵魂升华。宽窄巷子呢,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觉得不就是巷子嘛?宽不宽窄不窄的。后来再去,心情好的时候,就觉得宽着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觉得怎么这么窄呀!哈哈!”我的是实话,人的心情好坏,决定了视野的宽窄。
下铺的大妈,其中一个特意多看了我几眼,然后转过去和另外的大妈在嘀嘀咕咕:“我儿子有他这样的说话水平,我现在还用出来和你们夕阳红专列团?早带着孙子到处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