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静静的靠在椅子上,这段等待的时间暂时可以让我思想留白一下,情绪放空一会儿。胸口间的隐隐作痛,使我的注意力都分散了,我必须分散注意力,不能集中在胸口那儿,胸口痛没什么,就怕待会儿开会的时候心痛。
想到这里,我索性侧了侧头,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我,竟然睡着了。
‘林凡,你犯了错误。’一把声音很理性的对我说,是男声,有点像老派台湾歌手青山的声音,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只是有点像而已,应该是我以前在酷狗上下载的惠威试音碟里的《外婆的澎湖湾》的那把充满磁性的男声,现在再在酷狗上去找这首歌,找不到了。我就那么的坚定的认为这把声音就是消失了的再也找不到下载的那声音,至于为什么会是《外婆的澎湖湾》?这首歌很有亲切感。
‘你见过我外婆吗?’我词不达意的问这把声音,我看不见他,我只能想象他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但笑容就像青山在录音带盒子上的样子,加上稳重的西装打扮,很有亲和力。
‘你心有执念,是好事,也不是好事。’那把声音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没有抑扬顿挫,有感情,但又似有还无。
‘我想我外婆了。’我有点委屈,更有点无力。
‘心有执念,该高举的,该放下的,你要知晓。’那把声音依然追着我。
‘我也觉得有些地方是不是做错了。可是现在项目也算是平稳啊!我都不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是成功在望还是即将崩盘。’我终于将这心结吐了出来,纠结从来就是拧巴的具象。
‘找共事伙伴你没错,投融阶段你没错,和思壁村的相处你没错,建设思路你没错,建设阶段你没错,再次投融你也没错。’这把声音一口气都不喘的列举了我这个项目从开始到现在的各个阶段的评价。
虽然他说我没错,而他所说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样,快速的从我眼前掠过,就像刘昊然在《唐探》里的过目不忘那种场景,我依然很清晰的记着,没忘记,---从我工作以来,没有哪件事比创建这个项目更让我难忘了。
我问:‘那刚才你又说我错了?’
那个声音说:‘管理。’
我正准备问个究竟,却觉得好像地震一样,我所在的空灵空间摇晃了起来,那把声音就此消失。
“凡哥,醒醒!”耳边传来萧坚的声音,“吃早餐了。牛肉肠,两份。真不容易,这个天气的早上,早餐店还开。我还问店主呢,几点起来磨粉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根本就没睡,台风越大,他在工坊里推磨越起劲!”
我醒过来,听他这么一通说,便清醒了,我揉揉眼睛:“为什么台风来,他会越来越起劲呢?对了,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萧坚说:“店主说台风越大的话,第二天早上出来吃早餐的人越多。你呀,睡了半小时。”
我说:“我居然做梦了,梦里有把声音告诉我我在项目操作上做错了。我正要问呢,你就摇醒了我。好了,只听到‘管理’两个字。”
他看看我:“嗯,有点道理。待会儿开会,大家都天马行空就好了。一切为了项目。龙凤哥,过来吃早餐啊!”龙凤哥怎么会客气呢?从来都赚萧坚的便宜来贴自己的秋膘。
这“一切为了项目”,真的像有些幼儿园的外墙上的“一切为了孩子”,不过有些幼儿园为了突出自己的重视程度,还加上了“为了孩子一切”,彰显自己的思想是高度重视你的孩子的。
我和他边吃边说:“我觉得我是不是没有设定个标准?大家散漫惯了似的。”
他纠正我:“这个散漫,要加双引号。”和他讨论问题,是很正儿八经的。但是有龙凤哥在的话,话锋就变了。
龙凤哥说:“嗯吗,我也觉得呢!”说着就将筷子伸了过来,“牛肉肠,我也喜欢吃的。我不介意从你的盘子里夹的。头儿,你很健康的,从身体到思想,我一点都不担心。”说完就笑嘻嘻的夹走了半条牛肉肠,还是多肉的那一半。
办公室里就我们三数个,没有话不能说。我问他:“你夹走我的牛肉肠,我也不介意。这个话题,你的立场呢?”
他边吃边说:“按照这个要求来看待我,恐怕就不行了。我们这个项目还是打了些擦边球的。嗯,至少有些部门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没有先例可参考。我就说,那我们这个案例就是先例了。所以,有些似是而非的边界,待会儿开会就不要拿出来说了。我知道你这次开会是想全员参与的那种,所哟问题都要搬出来解决的。但是我这儿的,可以说是没有问题,毕竟我们项目现在没有被任何力量来找不足;也可以说有问题,但是即便有问题,也不是我这边引起的。”
他说的很有道理,本来我就不想将他负责的部分拿出来做解决,因为我完全信任他。我们仨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虽然性格不同,龙凤哥外向,我内外各一半,萧坚内向,但是不会阻碍我们三个人的合作,刚好是互补,知根知底就是好。我曾经担心过他们两个在找了女朋友或结婚以后,我们三个人依然在一起奋斗时会受到来自另一半的影响。我老婆从不打听我的工作,只是做好我的贤内助,我的后院从来不担心;萧坚的另一半吕若男,至少是在我的劝说下系上了安全带,不然在那场车祸里早就和另外两人一起去了另一世界了,她对我的感激我能感受到,而且她在和萧坚恋爱之前是偷偷问过我关于萧坚的为人的,只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说起这事,包括萧坚。当吕若男得到确切的答复后便一心一意的和萧坚走在了一起;至于龙凤哥的另一半韦苇,更是我的客户,我也是有意撮合他们两人的,不过两人都是有点不定性的样子,所以才会有龙凤哥在紫萱来了之后想走的念头。
所以,当这两对都稳定下来之后,我就更不担心我们的决策会有外界的影响了。这点来说,正如那把声音所言,好,也不好。好的就是我们三人就是一个铁三角,如同亮剑里的李云龙、丁伟和孔捷的三角攻防,说好了万一有啥,不用说就知道该怎么驰援;或者像足球世界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法国中场铁三角:普拉蒂尼、吉雷瑟、蒂加纳,普拉蒂尼进攻时候,吉雷瑟和蒂加纳一个驰援,另一个在预备着退守。其他人,在我们的操控下,要么进攻,要么防守。
我说:“嗯,我也没想过龙凤哥你这儿有问题。同样的萧坚你那儿也没问题啊!”我说这问题的时候,偷偷的看看劳工和沈柏君那边,她们没有过来。一样在吃着萧坚买回来的早餐,毕竟是女人,不想把饿了一宿的样子展示在我们面前。见她们没有过来,我便继续说,“女人始终都是有点心软,这点我忽略了。包括紫萱。我们这个项目,要加多一点雄性荷尔蒙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