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五百两会不会太少了?”沈如蕙轻声问杨轩。
“姐既然说了,就由着她吧,若是咱们坚持,倒惹得她不快。你也说了,待明年的收益回来,咱们再给姐补上就是。再说这是一个长久买卖,怡姐出嫁时,总不好让罗大哥给的太多,到时候咱们多拿一些也就是了。”
沈如蕙听了点点头,没错,这个买卖要想长长久久做下去,本钱很重要。第一次陆云谏可以看冯莹的面子少收一些意思一下,甚至都不用拿银子。可若是第二次还如此的话,你让人家分钱的时候怎么去算,给多少好呢?
所以,前几次多投一些本钱进去还是十分必要的。
“只是没法子现在看院子了。”杨轩有些遗憾地拉起沈如蕙的手。
沈如蕙笑道,“这有什么,就是现在去看,大冷的天哪里能瞧出什么来。还不如明年夏天的时候,而且呀,依我的意思,明年夏天的收益再回来,咱们还要再投进去才好。”
“那不行,得先买院子,咱们还得成亲呢。”杨轩急急地道。
“没有院子就不能成亲了呀,先赁一处呗。”沈如蕙不在乎地道。
“不行,这个你得听我的。无论是你还是我,咱们都要有一个家才行。自从因着我的病卖了家里的房子,娘与我就一直租房子住,那时常听娘与满生婶念叨,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家呢。”
沈如蕙把头靠在杨轩的肩上,听着杨轩幽幽地道,“还有你,沈家纵然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屋子,可哪一个是你的家呢?蕙儿,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属于你与我的家。不是一间屋子,不是一个院子,而是一个家。你明白吗?”
杨轩转过头,与沈如蕙四目相对。
沈如蕙又沉入杨轩黑宝石一样的眼眸里,轻声道:“我知道,我也想要一个家,与你的家。”
“蕙儿,我真高兴,能娶到你我真高兴。明年夏天咱们就看房子,到时候把朝阳的那一侧全部换成玻璃的,院子里种上娘与你喜欢的花儿。后园子一定要大,给你架一架秋千,再平整一块场地,到时候让孩子们玩。”
沈如蕙听他这样说,轻轻捶着他的胸膛,“亲还没成呢,就想到孩子上去了。”
“那当然,你不晓得我多羡慕清君,每天都满怀喜悦地往家去。我以前是从来不屑这种事的,甚至还瞧不上这样的人,想着什么也没有举业重要,就算是我成了亲,生了孩子,有娘,有媳妇,我必不会操太多心,投入太多精力。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杨轩轻轻抚摸着沈如蕙的脸颊,沈如蕙把脸放入他的手中,感受着那份滚烫。
“为何改变想法?”沈如蕙喃喃地道。
“那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沈如蕙抬起头瞧着杨轩,在那黑宝石一样的眼眸中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盼望成亲,我盼望与你有我们的孩子,我盼望与你有一个家。到时候我下职回来,孩子们在院中玩耍,母亲坐在椅子上瞧着孙子孙女,你在忙碌着晚饭。蕙儿,你不知道,我只要是想想那个画面,我就满足了,这个世道终究是公平的,我一度以为我失去了所有,却不知道,它把世上最好的留给了我。”
沈如蕙眼角有泪流出,“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往前走着,没有帮手,没人关心,没有人站在身后。直到我遇见你了,我也才知道,我原来受过的委屈与苦难,有过的嘲讽与不甘,原来都是为了等你。”
杨轩轻轻地擦着沈如蕙的眼角,“现在好了,我们遇见了彼此,从此再也不会分开。蕙儿,我们一定要这样走下去,一定会这样走下去的,你相信我。”
沈如蕙点点头,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阿轩,我刚刚还与表姐说,想着正月十七,咱们一起去‘龙山寺’,我要告诉我姨娘,我给她寻了个好女婿。”
杨轩脸一红,想着“龙山寺”的那次事,可以算是他们两人感情升温的一个契机,逐点点头。
“罗大哥前几天去寻我来着。”
“哦?可是商议与表姐的婚事?”
“嗯,一半一半。”
沈如蕙听得杨轩这样说,坐直身子,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罗大哥想把婚礼定在明年三月里。”
“这么着急?”沈如蕙说完又扑哧笑了起来。
杨轩瞧着她那促狭的模样,伸出手点了点她的俏鼻。“还有一样就是,洪大哥想为咱们置一个三进的小院。他说就在他现在住的附近,离他们家很近,这样姐嫁过去后,想什么时候回娘家就什么时候回。”
“不可,咱们不能让罗大哥买房子。”
“我知道,我也是这样说的。罗大哥说银子算他借给咱们的,待以后收益回来了再还就是。”
“罗大哥知道咱们与陆五爷......”
杨轩点点头,“罗大哥与我说了,他是皇太孙的人,负责保护皇太孙的安危,为皇太孙办一些在宫中不方便办的事。罗大哥怕这件事再吓到姐,叫咱们先不与姐说,待到将来皇太孙......罗大哥自会高官厚?。”
“若是这样,皇太孙坐上那个位置,罗大哥一个三品大员是跑不掉了。”沈如蕙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想到,你这还没参加春闱呢,朝中就有人了。”
杨轩听着沈如蕙欢快的语气,“你就这么肯定皇太孙会......”
“嗯,我做过梦,十分灵验的梦,皇太孙最迟两年后就会坐上那个位置。”
杨轩瞧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戏谑地道,“那你梦没梦到咱们什么时候成的亲,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什么时候成的亲不知道,但你二年后的春闱是中了状元的。”
杨轩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娘子如此对为夫寄予厚望,看来为夫还要努力呀。”
沈如蕙白着他,“呸,不害臊,谁是你娘子。”
“你不是吗?可不许抵赖,你若是不要我了,我可要去衙门告你始乱终弃的。”
一边说一捧起沈如蕙的脸,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明明是冬天,沈如蕙怎么觉得眼年花儿朵朵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