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家上下都知道杨轩与沈如蕙定下亲事了。
金铃激动的拿着帕子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金喜走近她身边,笑道:“金铃姐姐这是为姑娘高兴呢,还是为自己高兴。”
“什么意思呀?”金凤嘴巴里吃着红紫红紫的葡萄问。
“因为呀,姑娘这边定下来,有人就会出嫁了呗。”
金铃拿下帕子,眼睛红红的去打金喜,“平日里闷葫芦一个,偏偏编排我的时候一串一串的。”
“金喜可没有编排你,我也是这想的。”沈如蕙一本正经地道,引得大家都乐了起来。
“姑娘,您怎么也跟着凑热闹。”金铃一扭身进了耳房。
“金喜,你一会让兰婆子进来,我与她合计一下金铃的婚事。”
沈如蕙说完起身也跟进了耳房,金铃正用冷水打着脸,红肿的眼睛好了很多。瞧见沈如蕙进来,金铃问:“姑娘要什么?”
沈如蕙摇摇头,上前轻轻把金铃抱在怀里。金铃一愣,身体先是僵直,没一会软软地靠进沈如蕙的怀里,眼泪又掉了下来。
“姑娘,您终于苦尽甘来了,咱们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了。”
“是呀,我有盼头了,你也有盼头了。金铃,好好与双利过日子,不必担心我。嫁过去后,不用着急寻差事,我与表哥说好了,最迟秋天就会成亲,到时候你与双利直接到我的新家来。”
金铃点头,双手扯着沈如蕙的衣服,“姑娘,奴婢觉得一切好似作梦一般。一年多前的时候,咱们还为一两银子发愁,还为金氏的挤兑不知所措,还为三姑娘一句话诚惶诚恐。不敢瞒姑娘,那个时候奴婢心里一点缝都没有,想着跟着这样一位姑娘,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是呀,可你为什么不攀高枝去呢?还傻乎乎地跟在我身边。”
金铃想了想道,“奴婢那个时候想,不管姑娘什么样,都是奴婢的主子,就算姑娘不聪明,不讨别人喜欢,但姑娘从来不与奴婢发脾气,从来不打骂奴婢,有好吃的都会想着奴婢,这就够了。奴婢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她们欺负姑娘,若是制止不了,大不了与姑娘一起被欺负就好了。”
沈如蕙扑哧一笑,松开手道:“以后咱们不会再被欺负了,再也不会有敢欺负咱们了。”
金铃点了点头,外面金凤通传说是兰婆子来了。金铃脸又红了,转过身当没听见,沈如蕙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走了出去。
双利和金铃的婚期在沈如菲出事之后就议定好了,今天只是谈一些具体的细节,金铃会在八月十五的前三天出嫁。
沈如蕙这边挑挑拣拣地给金铃准备着嫁妆的时候,杨太太打发人来请她过去。
杨太太已经与宋氏议好,五日后是个好日子,会完成纳采,然后在纳征之前搬出沈家。因为纳征就需要男方把彩礼送到女方家,而女方会准备好回礼,进入这个程序后,就不好把彩礼在一个院子里搬来搬去的了。
沈如蕙算着时间在明年六七月份完成请期就可以的。其实这只是一个形式,具体的成亲的日子会提前定好的,两人那天都已说定,会放在十月里,这样也是考虑到陆云谏那边的收益回来后,可以置院子了。
只这个时候,杨太太寻她去,不知道是不是想问问她纳采的事项呢?只这纳采只是让官媒上门,然后男方准备礼物来求婚就可以了,有什么是需要与她商议的?
带着金喜进了杨家的小院,却不见杨柔,郭婶在门口笑眯眯地迎她。
“表姨在屋里?”
“是,等着姑娘呢。”郭婶亲热地为沈如蕙掀起门帘,对于这位准少奶奶,杨家下人都非常喜欢。
杨太太瞧沈如蕙进得屋来,站起来拉她的手,“五姑娘,有件事要与你合计。”
“表姨,叫我蕙儿就行。”
杨太太一想,是呀,都要做自己儿媳妇了,不能再这样客气了,逐笑着改口道:“我今天去了罗家,你不晓得罗家老姐姐说了什么。”
沈如蕙放下心来,这罗洪是想向杨柔提亲了。
沈如蕙扶着杨太太坐回椅子上,又端来花茶给她倒上,“不着急,表姨慢慢说。”
沈如蕙的沉稳让杨太太刚才有些慌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后接着道:“罗家老姐姐想为她儿子求娶你表姐。”
沈如蕙装出吃惊的样子,“为罗大哥?”
“对,就是那个罗洪,他们家老三。”
“表姨是个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没主意了嘛,回来就与你表姐说,可她刚听我说个开头,一扭身回屋里去,哎,阿轩又不在家,我也没个主意。”
“表姨想让表姐再嫁吗?还是想让她这样跟您一辈子?”
杨太太听着沈如蕙这样问,想了想道,“我从没想过你表姐会再嫁,我一直想着,等阿轩娶了媳妇,只要不是个掐尖要强的,是一定能容得下阿柔的,待我将来去了,有阿轩照顾她我也放心。所以,罗家老姐姐一问我,我都没反应过来,我....我....”
“表姨觉得罗大哥怎么样?”
“自是好的,人实在,又能干,会钻营,且瞧着脾性也好。”
“对媳妇会不会好?”
“应该会的,你瞧罗老爷对老姐姐就很好,这种事,儿子都是随了父亲的。你放心,阿轩爹就对我很好。”
沈如蕙扑哧一乐,杨太太这个脑子想事情真和别人不一样,但很真诚,这个好相处的人,沈如蕙很喜欢。
“那么,在表姨的心中是不是什么也没有表姐与表哥幸福更重要?”
“那是,是我没本事,这两个孩子跟着我受了很多苦,尤其是阿柔,嫁了冯家老三那个没出息的,一天福都没享到,这个天杀的。”
“那现在有人会给表姐幸福,表姨还犹豫什么呢?”
“你也觉得罗三郎行?”
“你问表姐了吗?”
“没,这一回来,我刚开口,她就跑屋里去了。”
“表姐这样,表姨还看不出来吗?”沈如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