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谁与谁象？”
“我也只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许是我的错觉。”
沈少清现在对沈如蕙的错觉十分信服，这几次的事哪次不是她的“偶然”，“不小心”，“也许”……
“你说，是不是错觉说出来，咱们一起分析着。”
“那天听大姐姐说夫人与姚老爷定亲的事，我着实惊讶。”
“谁说不是，不仅如此，听说两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都有丫头瞧见……”沈少清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又向外头瞧一眼，压低声音道：“都瞧见两人衣裳不整地从一张床上起来。”
“啊？”这个沈如蕙倒还真没想到，难不成苏氏在嫁给刘侯爷之前就失身于姚老爷了？
“她这件事打听起来并不费力，那姚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给点银子就能打听得出来，且也不可能象咱们这样的人家，到了年纪放出去，那些下人都是做了一辈子的。”
沈如蕙点头，认真地听着沈少清道：“原本都下了小定，择好日子的事，却被侯爷插了一脚，虽说那个时候侯爷还只是侯府的庶子，但这对苏家来说已然是登天的富贵了。”
“那当时姚氏的娘并没有定亲？”
“说是也有相看的了，只是条件没有姚老爷好，两家一合计就把姚氏娘嫁过去了。”
沈如蕙想着姚氏娘那个样子，一把年纪了，无论看见多大岁数的男子都是扭着身子，斜着眼睛，半垂着头，一派楼子里的模样，姚氏这点与自己的娘学了个十成足。
“你刚才还没说完。”
“姐姐，我那天瞧着和今天看着，怎么感觉姚姨娘的弟弟，那个叫姚远的与夫人十分像呢？”
沈少清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瞧了沈如蕙一会才捂住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不相信，但姐姐好好想想，以前不知道夫人与姚老爷的过往也就算了。如今看来，做什么自己的女儿嫌弃成那个样子，做什么妹妹的孩子喜欢成那个样子？无底线的纵容着姚家在刘家横着走？要么就是感情深厚，要么就是有把柄在手里头。”
沈少清定定瞧着一闪一闪的烛光，听着沈如蕙继续道：“还有，晴姐可是与姚远差着一天呢。”
“那晴姐呢？若是真像咱们想的，晴姐是……”沈少清还没说完，忽然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大姐姐想到了什么？”
“那年，春姨娘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沈如蕙听了也是一惊，她倒是知道侯爷有位姨娘孩子没留住，因为刘侯爷的孩子不多，只二嫡二庶，所以刘侯爷着实还伤心了一阵子。
“姐姐着人去打听打听，那位春姨娘的女儿是哪天生的，别人记不住，春姨娘是一定记得的。”
沈少清点了点头，兴奋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捋着，“夫人与姚老爷感情正浓的时候被拆散，虽然你嫁我娶，但做为亲戚，见面的机会那么多，十四五年前又都是好时候，怎么能不意难平？
“一时冲动做了错事，等到有了孩子也许是打不得了。正好侯府里也有姨娘怀孕，差个几天调换一下，对于侯夫人来说应该不难事。
“一定是这样，而且全程姚氏的娘都是知情和参与的，弄不好夫人与姚老爷旧情复燃都是她的主意，为着就是拿住夫人的把柄，没想到，夫人却给了姚家这样一个把柄来抓。”
沈少清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要不怎么会对二妹妹厌弃到那个程度，就算是因为生这个女儿难产，但自己不是好好地活着吗？对那个姚远有时都比对世子爷都亲，前几天还张罗着为他相看，还要置房子买地。”
“但这只是咱们猜测的，姐姐还要证实才是。”沈如蕙轻声道：“当然接生的一定要找出来，还有那位春姨娘，问问她当年的孩子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好不好打听了。”
沈少清哼了一声道：“好不好打听都得打听，你不知道刚刚，居然把世子爷这件事怪到我头上，什么道理，你做为母亲都不管教，我能管什么？
“这件事，我明天就安排人去打听，做过的事总会有纰漏，只是细心些，多使些银子罢了。”沈少清拍着沈如蕙的手背，“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是我的福将，这一出出一桩桩的，若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
“大姐姐也别这样说，你是深在局中，看不透也是有的。我也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太象了，那举动和说话的表情都一样，与你那天打听到的消息一联系罢了，做不做得准还得姐姐查证呢。只是不知道晴姐与那位春姨娘象不象？”
沈少清细细地思量，然后点头道，“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如今这样一看，两人的嘴巴和下巴倒是像的很。我想着明天姨娘们应该都会来看世子爷，到时候你再帮我细瞧瞧。”
第二天，沈少清的院子里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地十分热闹，都是刘家的至亲。沈阁老带着沈木和沈林一大早就来了，看着眼睛红肿的孙女，安慰地拍了拍沈少清，“我听你母亲说了，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能冷静地想到请封世孙这件事，不错，日后有永毅的世孙位置在，你自会有好日子过的。”
沈少清听沈阁老这样说，转头去瞧沈如蕙，沈如蕙一点不介意洪氏把这个功劳安在沈少清身上。
“我现在与侯爷一道进宫，放心，永毅的事一定没问题。”沈阁老又交待了几句，难得地夸奖了沈如蕙，“你大姐姐这里兵荒马乱的，有你陪着，她也能好受一些。家里的事不必挂念，安心住着就是。”
沈如蕙行礼应是。
这波人走后，就是族里的亲戚，当然都进不得沈少清的院子里来，或是在外院由着刘家二爷招待，或是请了内宅，刘二奶奶接待。
倒是刘昭从昨天晚上麻药劲过后，声嘶力竭的喊叫就没停过。直到沈少清冷冷地与他说，不仅腿没了，世子位置也没了的时候，刘昭才安静下来，一个人盯着棚顶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