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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转眼进了五月,明天就是沈如萱出嫁的日子了。

金氏把想到的又细细交待了一番,两母女抱头又哭了起来。

“你记着,房妈妈与你不是一条心,她们一家跟你过去之后,你只管让她做她应该做的,其他的一律不准她插手,还要防着她与刘家其他人接触上。”

金氏最担心的就是房妈妈,以前自己有能力,有银子还能压得住她。但不管怎么说,当年自己害王氏的时候,房妈妈可是全程参与的,她倒不怕她说出来,一是这么多年了,现在拿出来说事,有几个能信呢?再者,她说出来,自己也抖落不干净了。

而彩莲那件事,她也成功地让房妈妈相信那是宋氏逼迫的,因为彩莲得宠,怕彩莲生下一男半女的。自己又给了银子,房妈妈就算是半信半疑,也没有再找过自己的麻烦。

现在跟了沈如萱去了刘家,就怕没有了自己的牵制,房妈妈再给沈如萱添堵。金氏现在就希望,沈如萱拢住刘继祖,在刘家快些站住脚,到时候就不怕了。

还有沈如萱身边的丫头,只一个豆儿得用,那个小燕因着喜鹊的原因,金氏让沈如萱换掉,沈如萱却没同意,说她自有办法。至于后配的两个原都是没入等的丫头,连规矩都没学明白,哪里能用得顺手。

金氏是一百个不放心,但也没有办法。沈林能允许沈如萱出嫁头一天来瞧她已是不易了。不管怎么说,沈如萱的婚事掩藏的再好,该知道的都知道,对于沈家没议亲的姑娘造成的伤害的确是不小的。

“姨娘,我倒是瞧着蒋婆子最近侍候的很好,不若我去求太太,姨娘日后就留她在身边侍候吧,好歹是位老人,总比那些没个眼力见的强。”

金氏点头,她也没想到最后侍候在身边的是自己一直看不上的蒋婆子。

“喜燕呢?她和她妹妹还有她娘如何了?”

“喜燕被太太安排嫁人了,嫁给庄子上一个做活的,听说日子过得不太好。而她娘与妹妹本不是咱们府里下人,说是喜燕嫁人后,两人便被赶出后街,如今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姨娘若是想打听,待我嫁过去再......”

“别,不用管了,看各人造化了,你现在不要管任何人,只管你自己就好。就是你外祖母那里也先不要管,什么都没有在刘家站住脚重要。你外祖母那边怎么着也是那个样子了,待你出嫁后,我安静一段时间,好好表现,我想二爷一定不会将我关的太久的。”

娘俩又说了一会话,直到有婆子来催促,沈如萱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沈如萱走到院门口,转过身瞧着扶着门框的金氏,金氏看着红色灯笼下的女儿,抬起手挥了挥。两人都没想到,这一次就是永别。

沈如萱出嫁,沈家只有通家之好前来,安安静静的瞧不出办喜事的开心。只沉香阁里挂了两排灯笼,提醒着这里有小姐出嫁。

虽然不隆重,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刘继祖毫无阻挡地进了沈家大门,沈少安背着沈如萱上了花轿。

姐妹们站在门口瞧着远去的接亲队伍,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纵然平日里沈如萱没少拱火,但毕竟是姐妹一场,且沈阁老还下了死命,以后谁都不许与她再往来,心中总会有伤感的。

“六姐姐会回来吗?”沈如芸抬头问沈如蕙。

“会的,三天后不是还有回门宴嘛。怎么?开始想她了?不舍得?”

沈如芸一边拉着沈如蕙的手往回走,一边摇头道,“六姐姐不喜欢我,昨天我去与她送添妆时,她还嫌弃我送的珠子小,说是要我把过年时祖母给的那颗珠钗给她才好。”

沈如蕙心底冷笑,这沈如萱是打着永远不和沈家往来的算盘了。不仅把金氏那屋里掏了个空,还把自己房间里能搬动的全部打包拿走。宋氏也不爱搭理她,想着只要平平静静地把人嫁出去,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本来也都是她屋子里的东西。

沈如萱出了阁,余下人还要一起吃饭,毕竟还有沈家的亲戚在。大家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倒更像是一家子聚会一般。

沈少安把年轻男子都请到了他的院子里,统共也没有几位,杨轩因着亲戚的身份今天也是请了一天假。

刚刚坐下来,丫头们就给大家倒酒,只见一个丫头端了茶壶过来,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杨轩惊讶地抬头去瞧,见是原来沈如蕙身边的金串。

那金串倒完水后,借着茶壶把手里一个物件放到杨轩的桌面上。

杨轩拿起来瞧,是一枚印章,上面刻着自己的字。杨轩微微一笑,那天沈如蕙扯着自己的荷包玩,把荷包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当时帮着拾起时,就瞧着那石头印章好久。

没想到如此细心,居然给自己重新刻了一个。杨轩翻看着手中的印章,玉质极佳,也不晓得她是如何得来的,难不成是长辈赐的?

今天杨轩并没有见到沈如蕙,那天沈如蕙就说了,不会在沈如萱成亲这天往前面去,怕被刘继祖瞧到再生波澜。

也不知道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他倒是瞧见沈如菲与沈少洁她们,穿的都极鲜亮,但杨轩觉得谁都没有沈如蕙穿着好看。无论是浅色还是深色,无论是暗色还是艳色,沈如蕙穿着都好看。

今天沈如菲几次想与自己搭话都被自己避开了,既然自己做了决定,就不应该再给别人希望或是让别人认为纠缠不清。杨轩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与沈如菲单独见面和说话。

回到院子的时候,杨太太与杨柔早就回来了。

“怡姐呢?”

“睡了,今天起得早,晚上又在你表姨那里与姐妹们玩乐了一会,这会累了。”杨太太笑道。

杨柔为杨轩倒了一杯黄色的水,杨轩瞧不出来是什么,端起来看。

“这是蒲公英茶,你喝个试试,这还是五姑娘配给我们喝的。说是春夏的时候喝这个最好,虽说苦了些,但清热解毒,降火去燥最好,你试试看能不能喝得惯?”

杨太太的话还没说完,杨轩便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倒把杨柔逗得斜着眼瞧着他笑。

“哎呀,哪里要一口喝下去,苦吧?”

“不苦,很好喝。是怎么熬的?回头我去学里也熬来喝。”

杨柔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