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记不记得,彩莲去了的那会,金氏打发人去过房妈妈家,那人去过之后,房妈妈便不闹了,发丧了彩莲,还给金氏请安,说是拿了银子走的。”
沈如蕙想起这事,当时还让人打听去劝房妈妈的人是谁来着。
“可是知道那人是谁了?”
“对,应该是金氏的大嫂。”
“啊?确定吗?怎么知道的?”
“是五儿说的,五儿前天来与奴婢辞行,她把她知道的关于六姑娘与金氏的一些事说与奴婢听了,因为都是姑娘知道的,奴婢就没再对姑娘说。最后临走时,她告诉奴婢,要是想知道彩莲的真正死因,可以从金家大嫂入手。而因为金家小弟的事,金氏与金家大嫂弄的很不高兴。姑娘,奴婢觉得这是个机会,不妨......”
沈如蕙点头,虽然知道金氏现在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她不能让金氏这样舒服地呆在沈家,就是祠堂也不行。这还没几天呢,白氏就寻了去,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发生。
不若再定她几条罪,待沈如萱嫁了出去,最好把金氏钉死。就算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要把她弄到“苦尼庵”,下半辈子困死在那里。
“蒋婆子如今盯着金氏,让谁去呢?”
“不若让金串的娘去吧,上回王家的事她做的就很好。”
沈如蕙好久没想过王家的人和事了,“王家现在如何了?”
“说是过得极热闹呢,那儿媳妇孝顺的不得了,日日拿了肉回去与王娘子吃呢。”金铃笑道。
沈如蕙摇了摇头,从此,自己与王家就是陌路人了。
在沈如萱出嫁前六七天的时候,沈如蕙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两个消息。
彩莲下在糖水里的药果然是金氏提供的,有了金氏大嫂的证词,现在就需要撬开房妈妈的嘴了。
“姑娘,房妈妈那里可不好下手呀,如今被二太太安排给六姑娘做陪房,她怎么会把知道的说与咱们听?”金铃担忧地道。
“你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去的?这是太太借着这个机会出自己以前的恶气呢。”
“那咱们用什么法子?”
“沈如萱一定不会对她们一家好,且房妈妈明显是握着金氏的什么把柄,房妈妈自然也不会服沈如萱的,这对于咱们来说是个好事。先不着急,总要弄出几件事来,叫房妈妈在沈如萱面前丢了脸,才好去探话,你这样......”
沈如蕙安排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金铃,你说,彩莲的死会不会与金氏有关?”
“啊?姑娘为何会这样想?”
“当时咱们都纳闷,彩莲怎么会自杀呢?连叫屈申冤都不曾。房妈妈进了金氏的屋子回去就不闹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交易,一定是的,是金氏害死了彩莲,但金氏要么许了房妈妈什么好处,要么就是硬逼了房妈妈什么才叫她闭嘴的。”
“您的意思是,房妈妈知道彩莲是被金氏害死的?”
“她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既然糖水是金氏给彩莲的,那么彩莲被金氏害死的机率就很大。”
“姑娘,那糖水可是给二爷喝的,难不成,金氏想要害......”金铃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
沈如蕙也想到了这层,怎么可能,金氏怎么可能要去害沈林?彩莲当时口口声声地说那糖水中只是助兴的而已,可大夫却从里面验出了慢性毒药。
沈如蕙来回走了几步,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彩莲的糖水事件中,也有第二个人插手,就如自己的姨娘被下药一样,金氏是前面那个,还有一个跟在后面?
沈如蕙觉得后背发凉,把最近一些事情从头到尾联系了一遍,白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浮现出来。怎么可能?就算害死王姨娘第二人是她,可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沈林。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
沈如蕙感觉脑海中乱糟糟的犹如一团线球,找不到头和尾。
“姑娘,不若咱们再问问喜鹊?彩莲的死若是真与金氏有关,喜鹊不可能不参与。既然喜鹊那天被蒋婆子怂恿了,那这回......”
沈如蕙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喜鹊应该不会告诉我们,上回沈如萱的事,她只是陈述一件事,于她来说只是说出事情真相,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但若说出彩莲的死因,那就是直接给自己也定了罪,她好不容易才离了府里准备嫁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告诉咱们呢。”
金铃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只是,凡事都有万一,这件事你想着,得了机会再说。还有让蒋婆子想想,白姨娘平日在清雅苑里如何,与其他姨娘如何,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
白氏身边的冰儿和雪儿如同影子一般,任何时候任何场合,没有白氏授意,她们是连话都不说的。
自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金氏身上,看来以后要更加关注白氏身上了。
“好,奴婢这就去金串那里,正好看看蒋婆子带没带消息出来。”
结果还没到晚上,金铃就带回来了第二个消息。
“奴婢刚与金串说完,那蒋婆子就去了,奴婢在里间听的。”
“蒋婆子打听出来了?”
“是,蒋婆子是个有心眼的,她与那个婆子每人每晚轮着睡在金氏屋子里。因着前一段时间蒋婆子出了些力,金氏对她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说是金氏说了好多恶毒的话,还说别看她被关在这里,总有让姑娘好瞧的一天,她出不去,自有人替她在外面办事。
“前儿,蒋婆子取饭食回来的时候,瞧见了雪儿在祠堂前面的小径上走过,她就多了个心眼。吃过饭就说肚子不舒服,要回去自己原来的屋子休息一下。金氏与那个婆子都没当回事,她出了正门就绕到小门又回去了,偷偷地藏在祠堂里靠近金氏住的屋子的一处墙脚,金氏屋里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如蕙点头,蒋婆子真不错,是个会用脑子的,“白氏去了?”
“嗯,当天晚上去的,张口就问想的如何了?这是最后一次来,说金氏不说她也不再问,但总会有别的法子知道的。还不如金氏告诉她,余下的事让她来做。还说就算沈家人允许金氏回了自己的屋子,可也别想再出院子,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会换新的,她之前经营的那些,一个也用不上。
“金氏又向白氏要了保证,白氏说一定会让她实现她之先想好的愿望后,金氏说了几件事。姑娘,奴婢说出来,您得受得住......”
沈如蕙瞧着金铃的表情,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王姨娘的事,点了点头,听着金铃说着前尘往事,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没想到,害死王姨娘的第二人居然是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