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怒气冲冲地回了清雅苑。
“贱人，这个贱人，当初就该弄死她，她怎么敢，怎么敢……”
“姨娘，您莫要这样，她一个下人能跑到哪里去，就算偷了身契，身上没有银子还带个要死掉的娘，走不远的。”沈如萱端了热茶上前。
金氏接过茶杯，慢慢地喝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实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真的是五儿所为。在五儿的衣柜里发现了药粉，大夫说是叫男人举起不放的，只需吃上十日八日，对那方面的需求就会旺盛，一般人满足不了。
难怪，满哥会日日去妓馆，还被那贱人怂恿着去那贵的地方，短短几日，好几百两进去了。
金氏想想，虽说满哥是自己意外伤的自己，可她相信五儿一定还有后招，不单单只是想损害弟弟的身子和金家的银子那么简单。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花钱雇人去找。可金家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金老太太已是瘫了的，药却不能停。弟弟那里更是还需要调理，性格变得暴戾异常，若不是自己这回去作主给那侍候的下人加了银子，人家就要自己寻人牙子把自己卖了。
还有弟媳娘家，听说了弟弟的事，气得打上门来，把弟媳和孩子都接走了，虽说少了一份花销，但金氏担心，弟弟成了这个样子，那弟媳如何守得住？弄不好过些日子就会来商量和离之事了，到时候弟弟的面子往哪放。
虽然她交待下去，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但那天抬回去时，动静实在太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除非金家搬离那里，可是又能搬到哪里去呢。
最让人生气的是，大哥与大嫂这个时候出来蹦跶，都是一家人却不知道帮着分忧，还在添乱。金氏实是没有办法，不得已答应金家大爷，铺子的收益先由他们安排，家里的其他事交给金老太太身边的婆子。
沈如萱瞧着金氏的样子很是心疼，走到金氏身后，轻轻地捶着金氏的肩膀，“姨娘千万放宽心，外祖母家离不得姨娘操心呢。”
金氏知道，大哥与大嫂本就与她们没有多少感情，加之自己娘一向对他们刻薄，现在也只能哄住他们，自己是沈家的姨娘又不是正头太太，哪能见天往回跑。这几次回去，已然是沈林开恩了。
“我知道，放心吧，无论是为着金家还是你，姨娘都不能倒。听话，你回去吧，过几天就到三少爷的婚期，家里开始忙了，这个时候最是要到太太跟前表现的时候，你有时间多学学，多问问总是好的。姨娘这段时间还是要往金家去的，你的事一定是顾不上，记得，凡事沉得住气，有什么事不要自己做决定，知道吗？”
“放心吧，太太前几天与我们分配了各项活计，我与三姐姐负责迎接各家小姐。”
“这个好，记得多与关家走动，多在她们面前表现自己。待三少爷婚事一成，姨娘就去给你办这件事。”
“姨娘，我现在越来越没信心了，若是张姨娘拿她的肚子说事，祖母那边会不会？其实与沈如蔓闹了这么久，我倒是觉得关二哥也没什么了。”
“胡说什么，现在不是关二少爷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咱们与张氏母女的较量。放心吧，拿肚子说事也得肚子里有不是？一个空肚子能说什么来。”
“啊？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若是你祖母知道她是为着与你争夫婿而骗大家假怀孕的话，老夫人会怎么样？她还会相信张氏和沈如蔓吗？”
“她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姨娘都会让她是假的，再说应该有七成是假的。不是说这几日又有些不稳吗？我想着这是她为自己不小心‘小产’做准备呢。”金氏不屑地道，
“这段时间，你都要离沈如蔓远一些，张氏这个时候应该寻倒霉的呢，别让她盯上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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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如萱出了院子，金氏吩咐喜鹊，“这件事，绝不可能是五儿一个人做的，只单单那药，五儿就弄不来。一是她没有时间出门，二是那药不便宜，三是她也不会有门路。你让喜燕妹子这几天住我到家去，没事的时候多出门打听打听，看看五儿最近和谁来往的密切。”
她曾怀疑是沈如蕙做的，但又不象，沈如蕙身边可用之人就那么几个，而且她对金家一点也不了解，不应该是她。那会是谁呢？是谁怂恿了五儿或是帮了五儿呢？难不成是周氏？
金氏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因为上次的算计没有成功，自己后来的银子没付给她。可是，若要仅仅是因为那点银子，周氏不至于出手这么狠。
“小燕呢？叫她进来。”
金氏瞧着站在地上瘦弱的小燕，心中微叹，自己最近运气实在太差，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好不容易安插在正院的眼线也被宋氏拔了出来，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说说吧，这阵子事太多，还没有细细问你，你在八姑娘那里犯了什么错，叫太太给你踢出来了，没用的东西。”
喜鹊正端回食盒要进屋，听得金氏这样不给小燕脸面地问话，眉头皱起，不管怎么说，这小燕是为她出了大力的，还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就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说话也不应该如此刻薄。
想着今天去金家时，见到的和听到的，喜鹊只觉心冷。尤其邻居说五儿的遭遇更让她害怕。她现在就一个愿望，平平安安地靠到秋天，被沈家放出去嫁人。
金氏拧眉，“就因为这个？”
“是，本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错，奴婢也犯过，八姑娘只是冲奴婢发了火，不外乎说了些打发出去的话，以前也是这样说过的。只没想到这次居然真让奴婢……”
“你与凤儿的事，是哪个先发生的？”
“一天里，八姑娘这边正训斥奴婢呢，那边六姑娘来请安便对着太太说凤儿不好，叫太太给她换个丫头。”
金氏叹气，这样看来，应该是话赶话到一起去了，这个沈如萱，还是沉不住气呀。也怪自己在禁足，没个人提点她。
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先把张氏的底子揭出来，把沈如萱与关绪这个件敲定，再去想其他的吧。至于沈如蕙那里，自上次事败之后，自己还真没有精力去对付她，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又想到周氏，只带话回来说那六爷出门去了，待回来后再问那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金氏想着，必定是周氏不肯去问，拿话来拖她，算了，虽然目的没达到，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只是可惜那些银子，金家现在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金氏挥了挥手叫小燕出去，得把沈林往自己屋子里拢个几天了，沈少安正要办喜事，他手里的银子一定散。
喜鹊轻轻进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金氏瞧着喜鹊，长得不算顶漂亮，身材却高挑，胸鼓鼓的，腰细细的，尤其是一双眼睛很会勾人，沈林有一回吃多了酒倒是盯着喜鹊看了好久。
喜鹊把菜一样一样地摆好，只觉身后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让她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