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如蕙便安排金铃去寻兰婆子,让兰婆子帮忙置办祭拜用的物品。因为这些东西不能拿回二房,更不可以抬回沉香阁,所以,直接让金铃买了拉到兰婆子家去存放。
兰婆子十分高兴帮着沈如蕙跑腿。以前只是沉香阁洒扫干杂活时,完全看不出兰婆子的能力,自从替了永旺家的差事管着姑娘院子里的事项后,能力一下子显现出来,连二太太都赞了两回,说沈如蕙当初推荐的好。
兰婆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双全娶的是大少奶奶刘氏的带来的陪嫁丫头,现如今管理着沈少平与刘氏的铺子,平日里住在那里不太回府里来。小女儿双妹在宋氏的院子里做着三等丫头,平日与金铃关系挺好。小儿子叫双利,跟在永旺身边,做一些打杂的事项,人虽然机灵,但却不得重用。而当家的前些年摔断了腿,因为是沈家的老仆,便被安排在门房打更,虽说月钱不多,但好歹有个活计干。
因着沈如蕙去祭拜这件事是宋氏亲自答应的,沈林也是给了沈如蕙银子叫她好好办一场。所以,买这些祭品时,沈林特意交代永旺安排个专人为沈如蕙跑腿。
于是,金铃这阵子整日里往外跑,都是双利跟在身后,加上时来赶车,倒也方便。
只是金铃得了沈如蕙的授意,每次都不买全,一天出去一趟,显得很是忙碌。
“你问清楚了?可是定在哪天,去哪里?”金氏一边由着喜燕修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蒋婆子。
蒋婆子心里不屑,叫自己去打听消息,一个铜板子都不给,哼,待自己筹划好了,早早离了你才是真的。
“是,这几日,老奴日日去沉香阁附近转。先后问了五姑娘身边的金铃和沉香阁里的兰婆子,都是说去清净寺。”
金氏放下心来,这就好,看样地方是不会错了。只是时间一直敲不定,上次请安时,白氏无意间倒是提过沈如蕙准备正月二十或是二十二去的,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准不准?
白氏的原话是这样与自己和周氏说的,“听说五姑娘要去祭拜王妹妹,咱们与她姐妹这么多年了,总要表一表心意才好。我是想着去扎一套祭品来,到时候打听明白时间和寺院,直接让店家送去,也免得五姑娘自己拉那么多不方便。”
周氏问她,只听说去清净寺,却不知道时间,如何让店家准备?白氏说,左不过是二十或是二十二,管它哪天,早早准备起来,到时候送去就是了。
金氏回来后还特意看了皇历,这两日还真是适宜祭拜的日子,时间应该不会错,只要在二十日之前准备好就成。
那天自己特意与周氏多说了几句王氏的事,想必她已然去安排了。
今日是正月十三了,还有七日的时间,金氏越想越兴奋。
“喜燕回来没有?”金氏高声道。
瞧着还站在那里的蒋婆子,冷冷地道:“下去吧,这些日子还是不要掉以轻心,那边的事盯得紧些,最好是弄清楚五姑娘到底是哪天去。你也知道,我与白姐姐和周姐姐是打算送王妹妹些祭品的,总要时间越准越好不是。”
蒋婆子恭敬地告退,回到自己的屋里,盯着金氏的正房,狠狠啐了一口。自己得把这个事告诉金串去,不能叫这个女人得了意。
喜燕一五一十地汇报着王家的事。
听得王家都安排妥当了,金氏十分高兴。
“告诉王娘子,不要叫她婆婆去,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到时候一个不忍心再扯了后腿,我可跟她没完。还有,你们把嘴巴闭牢了,不管成与不成,想要咬我,那是不可能的,一直出面的可是你娘。”
喜燕听得这话,连连点头叫金氏放心。心里却担心的要命,好在,那王娘子只要有银子,谁让她做的,她全然不在乎。
还有那王姨娘的亲娘,金氏还担心她心软,其实也是个狠厉的主。她娘带回来的消息是,这婆媳俩如今急的什么似的,恨不得沈如蕙现在就被金氏算计成功,她们好得了那银子去置办房子去。
喜燕想着沈如蕙在府中有金氏算计,在府外有自己的外家祸害,忍不住摇头,这还不如自己一个丫头呢。
“双利哥,这一趟一趟的真是麻烦你的,怪我这脑袋记一样丢一样的。”
双利中等个子,长得也算白净,五官俊秀,穿的干净整齐,一说话便露出一口白牙。
“这话怎么说的,莫说这差事是永旺叔交待的,单论五姑娘对我娘的赏识,还在你与双妹的情谊,再多跑几趟又如何。”
双利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册子递给金铃,“这是我去库房里取时记的,不晓得对不对得上,妹子瞧瞧。”
金铃瞧着上面工整的字,由衷地道:“知道双利哥会写了,没想到写的这样好。”
“这有什么,不过不是睁眼瞎罢了。”
沈家下人一半以上都是识字的,不需要会写,都要识字。但如双利写的这样好的却没有几个。
时来把车赶到了兰婆子家门口,正赶上兰婆子出门,看见金铃跳下马车,笑着迎上去。
“这几日可把姑娘累坏了。”
“不累,有双利哥和时来呢,我就是动动嘴皮子。”金铃笑着道。
“可备齐了?”
“不晓得,你也知道姑娘第一次弄,虽说问了好多,但总是有想不到的。这也是谁说一句,姑娘便置办一样,因而倒劳动双利哥见天陪我往外跑。”
“他一个没大事的人,跑就跑呗,莫说现在,就是今后五姑娘有什么吩咐,你也只管寻他去,保准给姑娘办的明明白白的。”
金铃看着与时来卸车的双利,心里有了主意。几天的相处,她发现双利着实不错,人机灵,会说话,办事利索,是个可用的。
“行,我回头与姑娘说,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瞧你说的,与我还客气什么。你上回给双妹的那个头花可是值不少铜板吧?”
“那是姑娘赏我的,我瞧着双妹有一件褂子是那个花样子,想着她戴一准好看。”
兰婆子笑着与金铃搭话,两人聊得十分高兴。一时双利与时来卸完车,金铃交待兰婆子,“若是再有人问起你姑娘定的什么时候去,你只管回不是二十就是二十二。”
“确定了?”
“是,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