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鸡?”
“嗯,是刘继祖送给毅哥的。本来刘仁不是很喜欢,但我知道那小子的性格,越是上赶子给他的,他越不要,可是越是别人宝贝的,他就越想争。哼,什么东西,与生他的那个东西一样。”
沈少清说到这里,用力地咀嚼着嘴里的菜,好似那是姚氏一般。
“我就让毅哥装出十分喜欢的样子,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见到刘仁的时候便抱在怀里,生怕被他抢了一样。这样子两天后,那小子果然想要,毅哥自然不给,他便跑去夫人那里,撒泼打滚地要。”
沈少清说到这里,索性放下筷子。
“我便与夫人说,让刘仁玩两天可以,但别出了我们的院子,毕竟是刘家公子送的,若是跑了或是死了总不好交待不是。于是,夫人便叫姚氏带着刘仁去姚氏院子里逗那锦鸡。”
“锦鸡倒是叫他抱回去,可喂鸡的丫头可是我的人。我叫那丫头饿了锦鸡一天,然后让人在那库房顶上最破败的地儿撒了谷米。本来也是只试试,若那锦鸡跑了,刘仁不去寻也就罢了,我再想其他法子,没想到,那小霸王果然爬上去了。”
沈少清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欢喜。
“他上去,丫头婆子没拦着?姚姨娘呢?”沈如蕙问。
“姚姨娘正想着如何在今天露脸呢,与她的好表姨合计着用什么借口能站在我身边,自然不会顾着这边。丫头婆子自是也拦着的,但我那丫头是个嘴巧的。说什么,若是大少爷在,一定会自己上去捉下来的,哼,这就够了。”
沈如蕙听完,想着当时的场面,扑哧一乐。
这一乐倒把沈少清乐懵了。
“我只是想着侯夫人与姚姨娘的样子,一定很解气。”
“你这丫头,解气也该是我解气才是,你跟着凑什么趣。”
“大姐姐解气,我自然高兴呀。姐夫没说什么?”
“他?他能说什么,陪了姚氏一天,昨天晚上三个人还守着那便宜儿子呢,不知道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大姐姐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呀。这刘仁摔成这样,不管有没有希望,我想着她们都会治疗的。我是不太懂这些,但一定不会少花银子,大姐姐莫要被她们哄骗银子去。”
沈少清听沈如蕙这样说,倒是一愣,自己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哎,其实夫人倒也不至于,这些银子应该不会算计到大姐姐头上。是我听丫头们说那些个故事听得多了,什么没有钱便愉拿了家里的传家宝去当,待到发现了已是追不回来了,或是栽赃到其他人身上去。”
沈少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待两人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下来。
“三公子那边准备好了,只等五姑娘了。”青兰进来回话。
沈如蕙不解地去看沈少清。
“你姐夫与他弟弟今天都喝了酒,不好去送你。我便请了族长家的三弟送你,你也认识的,就是刘仲。”
沈如蕙想着自从上次“八方客”后便没见过刘仲,没想以今天倒要麻烦他送自己。
沈如蕙并不反对,既然自己有了那样的想法,多接触一下,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出来,总会更顺利一些。而且她也不准备拖得太久,待沈少安成婚之后,她便会说于沈少清听。
这本就没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她又不是寻那高门大户的让人为难,她相信,沈少清若是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少,沈如蕙非常开心。
沈少清又指着青萍手中的荷包,“不好单独送料子呀,首饰呀这样打眼的东西。我晓得你手头紧,这些都散碎的,自己用或是赏下人都是方便。什么时候手里不宽裕了便打发人来与我说,或是寻你大伯母也成,不必不好意思,百八两应急用的,姐姐还是拿得出来的。”
沈如蕙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都像是一个独行者,一个人往前走,除了身边的几个丫头,没有人为自己开路,没有人为自己断后。
她走的那样用力,却是那样辛苦。
她知道,沈少清今天的关心是自己那几件事换来的,但那又如何?能被肯定就证明自己的价值,她相信,待沈少清断了那两人的财路后,她会得到的更多。沈少清这个盟友真是太好了,不但让自己得了实惠,还借她之手报了前世的仇,于她们二人来说,是双赢的。
“谢谢大姐姐,既这样,我便不在大姐姐跟前装面子,这年里的确花的空了些。”沈如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边金铃连忙接过荷包小心地放入怀中。
沈少清叹息着爱怜地帮着沈如蕙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到了二门处,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刘仲正挥着马鞭与时来说着话。
“大嫂。”看到沈少清出来,刘仲正了正衣领,恭敬地行礼。
“要辛苦三弟了。”
“不辛苦,大嫂信得过我,是我的荣幸。大嫂放心,我一定把五妹妹安全地送回沈家。”
沈如蕙坐在车里,掀起车帘看着骑在马上的刘仲。
这几天没太下雪,很是干冷,大晚上的温度更低,刘仲骑在马上,沈如蕙好似都能看清他冻红的鼻尖。
沈如蕙拍了拍车门,车停了下来,刘仲拉住马缰,“五妹妹可有事?”
既然刘仲叫了自己五妹妹,沈如蕙自然不好叫他刘公子,柔声道:“刘三哥坐到车上来吧。”
“这怎么好,唐突了五妹妹。”
“天太冷了,刘三哥这样骑到我们家,没得再冻着了,大过年的,这可不好,倒叫长辈担心便是我的不是了。这赶车的是我身边的,自是嘴严的,刘三哥莫要顾忌。”
刘仲想着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自己再拒绝便显得矫情了。再说,这天着实太冷了,只过了两条街,他就感觉耳朵都要掉了,这马速还不快呢。
时来听得沈如蕙这样说,跳下车来,拉过刘仲那马的缰绳,绑在自己的车后边。
刘仲推开车门,道一句:“冒昧了。”一个跳跃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