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邀请了我们怡姐儿?”杨太太手里拿着请帖,有些意外。
“可不,大姑奶奶做事最是周到不过的,沈家姑娘都是用的一个请帖,这个是单独给怡姐儿下的。”
杨太太听得宋氏这样说,打开请帖,可不是。
“大姑奶奶实在太客气了,咱们初来京里,连面都不曾见过。想着怀恩侯府的门槛着实太高,不好贸贸然地上门拜见,却不想,大姑奶奶如此周到和客气。”
“表姐也不必想得太多,既然大姑奶奶下了贴子,到时候只管叫怡姐跟着她表姨表舅母们一起去就是了。”
杨太太其实并不是太想攀沈家大姑娘这一枝的,但人家都单独下了请帖,不好拒绝。
“行,到时候就让怡姐一道去,这丫头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不单单是咱们府里的姑娘们,阿轩那边应该也收到了呢。”二太太笑着。
“啊?阿轩也收到请帖了?怎么没写在一起呢?”杨太太一边说一边又打开请帖细细地看了一遍。
“是今天去瑞雪堂请安时,大嫂说的。大姑奶奶给三位少爷和阿轩都是单独下的。依我的意思,阿轩来京里学习固然重要,但这些亲朋之间的走动还是要的。且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只单单怀恩侯府摆宴,不说非富既贵,就是功名在身的便不会少。且这次大姑娘只请了各家的少爷与姑娘们,与阿轩都是同龄之人,保不齐其中就有投缘的,叫阿轩多与他们走动,认识,与他日后的前途只有好处的。”
这一点,杨太太倒是认同,就如那天杨轩回来时,女儿说的那些话。
杨太太笑眯眯地点头,“是这个理,阿轩去学里也十来日了,好好松散松散是正经。”
沈如蕙看着二太太与宋氏聊着天,心中焦急。用什么方法能打听出当年杨轩是吃了什么药才好的呢?
直接去问自是不可能,连宋氏看样子都不知道杨轩得过痴病,杨家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若真开了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杨家否认后,还会惹的宋氏不快,那么自己苦心经营了这许久的局面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二是激怒杨家,连自己一个内院小姐都知道这样的辛秘之事,杨太太完全可以相信,是沈家在调查她们。那样的话,也许两家会撕破脸,毕竟杨家在京里能依靠并不只有沈家,还有更加强大的陆家。这个结果是沈如蕙连想都不敢想的。
沈如蕙想着前世,杨轩得过病的事是什么时候被传出来的?好象是明年春天还是夏天?她实在是记不得了,因为那个时候她把自己的生活已然弄得一团糟。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是参加陆家五爷的婚礼时,才发现满京城大家贵族都知道这件事,且之前有意与杨家结亲的都纷纷退缩了。但今生变化实在太多了,谁知道还是不是前世这个时候?前世,陆五爷是不情不愿地娶了冯姑娘。今生,听沈二爷说,陆五爷是主动要求娶冯姑娘的。
沈如蕙想只有等杨轩的病自己传出来,再去问用的什么药。而且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杨轩得的病也许与小青还不一样。
但在这之前,自己不能干等,哪怕有一丁点机会都要打听,而想要打听到什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与杨家人多走动,亲近起来。
这与自己之先的预想不一样,她是下定决定要促成沈如菲与杨轩的。所以,从杨家人出现她便本着远远地看着,适当的礼貌就可以。
可现在,她却不能再这样,只有多接触才能有赢得信任,有了信任一些话便好交流。就算不能从杨家主子口中发现什么,她相信那些从艰难日子里一直跟着杨家人的下人一定也会知道一二,而自己探得那一二便足够了。
“娘,这样的话,是不是要给怡姐再做一件新斗篷?”杨氏听着杨太太说完沈少清要办“踏雪宴”后轻声道。
“是该做一件的,怡姐现在穿的还是上次去陆家时,冯姑娘看怡姐没穿斗篷,给她找的。虽说也很新,但家常穿穿尚可,去侯府坐客还是......”
“好在,料子是现成的,里面的毛皮不好找,不若明天让满生家的出去寻一下,若是有那边角也成,我想着,只要不是那种整张的,应该不会太贵,到时候拼一下再衬个里子也就是了。”
杨太太听得女儿这样说,叹了口气道,“这京里就是这点不好,一年四季地换衣服。哪里象咱们,夏天一件,配件夹衣就可以过秋天。这冬天里又不象夏天,裁一身就能出门,里里外外的,有单有棉,还得再添置斗篷。”
从落了雪,杨氏便咬了咬牙叫满生家的去买了一块中等的毛皮,为杨轩裁了一件斗篷。
“也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前一阵子给阿轩做的花了多少?”杨太太皱着眉头。
自姑娘归家,家里的账便由她管着。虽说自己每次问,她都说够用,可杨太太心里明白,自己那个家空的已经透了亮了。若不是冯莹那几车箱笼,还有后来的铺子和庄子,杨轩恐怕连去扬州参加府试的盘缠都拿不出来。
而铺子和庄子接手的晚,见效自然就慢,就是到年底跟着陆家报账的一起捎回来,也不会太多。
所以,如今杨家的嚼用,除去杨轩自身举人的那些银粮外,还是指着上京里时冯莹给的那些东西变卖后得的银子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