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认为那柱儿是五姑娘的人,五姑娘还没那个本事能把手伸到三少爷外院去。就是金串,如今看来,应该是早就动了做三少爷通房的心思,所以才会见天地往那边跑,这样才能与三少爷常见面。”
“你的意思是,那柱儿与金串没有关系?金串能到三少爷身边也不是沈如蕙使的劲,是她自己叫三少爷瞧好的?”
“不敢肯定,但奴婢觉得许是那衣服料子的事,房妈妈说了谎?”
“你是说,那金串根本就没让柱儿卖衣服料子,是房妈妈骗的我?”
“不敢说骗您,但也许看错了也是有的,包在包袱里的东西,怎么就能肯定是衣料子呢?”喜鹊这边说着,金氏那边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个老虔婆,用那件事威胁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且等着她女儿帮我这一回后,新账旧账我与她一起算,还好,用不了太久了。”金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后,接着道:“这样看来,这柱儿应该与金串没有关系。”
“是,奴婢是这样想的,这柱儿与凤儿在府里只一个柳河家的可以依靠。且凤儿自进了大厨房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奴婢也没查到她与五姑娘或是其他主子有什么往来。那柱儿更是跟在三少爷身边,平日里跑个腿的挣点零花钱。”
“这样好,没有依靠的更好拉拢。萱姐儿那边现在就是求一个安稳,咱们现在与沈如蕙只求相安无事,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姨娘的意思的是......”
“这冰天雪地的,想干什么都不方便。你让喜燕妹妹往我家捎信时,告诉我娘,等过年的时候,叫她带着大嫂和大哥一起来。”
“是。”喜鹊恭敬地道。
杨太太此时正一脸欣慰地看着杨轩。
“可还适应?屋子里冷不冷?吃的如何,可是热的?怎地没见你把换洗的衣服拿回来?夫子对你如何?同窗可友好?你......”
“娘,您这一气问这许多,叫阿轩先答您哪个?”杨氏笑着道。
“对,对,是我问的太多了。”杨太太笑道。
杨轩整理了一下刚换上的棉衣,杨氏围着弟弟转了两圈,“怎么样,腰这里要不要放一些?”
“不必,挺合身的。姐姐就不要绣花了,又费眼睛又费功夫的,这样就很好。”
“没关系,哪能这样光秃秃的呀,总要绣点图案上去,我想着就绣几丛竹子吧,那个简单。”
“成,辛苦姐姐了。”
杨氏听得弟弟这样说,扑哧一乐,佯装要去打他。
杨轩一边脱下新衣一边与杨太太道:“娘放心,学里很好,夫子水平很高,同窗都十分友善。毕竟都是中了举人的,这点子涵养还是有的。也有那家里门庭高的,看得出来有些傲气,但还好,面子上也过得去。”杨轩说完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
“说是四人间,但地方不大,一人一床,外加一个书桌和一个衣柜子便没有多大地儿了,所以当中放一个炭盆倒也暖和。屋子小,烧些就够用,我们四个商量好了,每人负责五日的炭,大家轮流着来。
“热水是时时有的,大食堂上随用随取,一天连喝带洗漱两个铜板。这也就是意思一下,听说是有人给补贴的。吃的也成,只是北方的口味有些重,与咱们那边不一样,但总要适应的,慢慢来吧。娘不用担心我,我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享受的。”
杨太太听得儿子这样说,笑着点头道:“如此就好,我与你姐姐怕你吃不惯学堂里的菜,特意酱了一些小菜,你明儿回去时带着佐饭吃。”
杨轩微笑着答应。
“那陆五爷可见着了?”杨氏收了衣服回来坐在弟弟身边。
“见到了,他自己住一个单间,邀请我与他同住,我拒了。沈二爷也是单间,他们在一个院子里,第一天的时候,陆五爷便置办了席面,我们在他屋子里吃的。”
“你们课是一样吗?”杨太太又问。
“自是一样的,都是中了举人的。”
“哦,你跟得上吗?毕竟他们都在国子监念了好长时间了。”
“还好,刚开始两天有些吃力,现在好多了。毕竟这是京城,那些夫子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而且见过识广,经验丰富,以前想了好久的不明白的地方,夫子一句话便茅塞顿开了。”
“可真是的,咱们来京里是来对了,若是还在家里面,三年后还真不敢说。”杨太太啧啧道。
“这是自然,我想着,这三年我认真的学,一个进士应该是可以的。”杨轩有些脸红地道。
杨氏笑道:“你也不必有太大压力,还有三年呢,且你也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来了京里,也不要读死书,多与合得来的接触,长长见识,有些东西也是书上得不来的。我瞧着二少爷这几日又是踏雪,又是寻梅的,若是得机会,只管与他们出去走走。”
杨轩吃惊地看着杨氏,笑道:“姐姐这番话真真有见识呀。”
“哪里是我有见识,是莹姐说与我听的。她希望你与陆五爷交好,还说,陆五爷平日里玩得来的,虽说都是门庭不低的人家,但都是端方君子,与他们交好,与你今后也是有帮助的。”
杨轩点点头道:“冯姑娘说的没错,陆五爷虽然年纪小,家世也好,却没有那些纨绔习气,那修扬还是伯府公子,人也是极爽利的。他们之中还有一位楚公子,只是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去了书院了,听说也是十分优秀的。”
杨氏看着杨轩提到这些人时,目光清亮,没有奉承,心里安慰。自己的弟弟真是非常优秀,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取得这样的成绩,还能做到不骄不燥,日后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