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效被蒙着眼带上了车,车子穿过一片闹区,最后停了下来。
林效听到海浪的声音,确定是到了码头。
他几乎是被人驱赶着上了游轮。
船上人来人往。
各地方言交杂,甚至还有外语,距离远,分辨不出是哪个国家的。
“这边请。”
“多谢。”
清泠泠却又很有礼貌的一声。
林效脚步微滞。
这个声音很像贺升。
可贺升不可能在这里。
林效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长廊上,贺升与他前进的方向截然相反。
这艘游轮上都是多鹰会的核心骨干,与多鹰会关系极为密切的商会成员,以及雇来的杀手。
转移据地这样的行动,说难听点,就是逃窜。
但这艘游轮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逃亡的气息,反而衣香鬓影,灯红酒绿。
陈珍珠:“我的那些玩具都上来了吗?”
“都上来了。”
“那就好,不然我怎么打发时间。”
她说着,注意到迎面而来的男人,身量欣长,气质卓然,一看就是哪个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教养很好的公子哥。
陈珍珠眼睛都直了。
“这个是……”
陈方煜伸手将她拦下,“爸的客人,别胡来。”
陈珍珠挑眉,
难怪是她哥领着。
这么年轻?
“那好吧。”
陈珍珠觉得遗憾,看着陈方煜领着贺升进入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贺升进门。
角落里受过特训的杜宾立马警觉站起,朝贺升的方向闻了一下后,后退了几步,乖乖趴在了地上。
陈肖起身,笑容灿烂,让他脸上的刀疤都显得格外的友善,“贺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贺升坐到沙发上。
陈肖:“上次我的人去请你,好像说了几句不恰当的话,让你不高兴了,真是不好意思。”
一个男人被捆着,压了上来,跪在贺升的面前。
此刻,若是林效在,就一定能认出,这是上次他在学校遇到贺升时,在门口和他擦身而过的男人。
贺升脸上露出有些距离感的,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却又在这艘船上,被黑晕染,透出某种冰冷和难以抵抗的威压。
“不高兴倒也谈不上,只是陈先生的小黑都知道物种之间的差距,他却不知道,这样的狗,陈先生竟还愿意留着?”
陈肖看了一眼陈方煜。
陈方煜会意,掏出手枪,一枪击毙了那个人。
男人倒在地上,血缓缓流出。
有人上前将人拖走,更换地毯,平淡的像是摔碎了一只杯子。
陈肖始终注视着贺升。
眼前这个人,清冷却又温和有礼,残暴却又笑含嘴角。开枪的瞬间,眼睛都没眨一下,坐在他对面,他却观之不透。
“我让长子请贺先生来,是有三个问题想问。”
“请说。”
“第一个问题,军方查到这一步,是不是你的手笔?”
满室一静。
那把刚刚杀过人的枪都还没收起。
贺升轻轻地笑了。
“何出此言?”
“市面上那些信息素药剂的母方程式,别人不知道,你最清楚,那个方程式是你给我的tpL785药剂的方程式分支。我那个手下虽然办事欠妥,但有句话倒没说错,这事闹大了,对你也没有好处。贺先生,玉石俱焚。”
贺升脸上扫过一抹淡淡的嘲讽,迎上陈肖的视线,“所以,请我来,是想把我拖上同一条船?”
陈肖纠正,“我们本来就在一条船上。”
“第二个问题?”
“tpL785药剂核心方程式的物质,是什么?”
“我们当初的交易,并不包含这个,恕我不能告知,抱歉。”
他嘴上说着抱歉,态度却很冷硬。
陈肖问出第三个问题,“那个小保镖对你很重要吧?”
事关多鹰会生死存亡的转移据地,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全都盘查过。林效档案底细有一所更改覆盖,万无一失,但毁就毁在林效曾落入多鹰会手里。
陈珍珠没认出他,有人认了出来。
陈肖让他上船,是为了挟制贺升。
贺升看着他。
陈肖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他好像在我女儿带上船的那群男人里,怎么办?”
贺升眼底闪过暗芒,很贴心的给出解决方案。
“送到我房里。”
陈肖:“可以。”
只要林效在船上,在哪都一样。
贺升站起身,“陈先生问了三个问题,我也给陈先生三句话。”
第一句。
“信息素隐匿案是一场意外,查到多鹰会实属无奈,并非刻意布局。”
第二句。
“至于真正的母方程式,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是S级alpha的信息素融合而成的S+级信息素。”
贺升看着陈肖,温温一笑。
“记得把小林,送到我房间里。”
陈肖达到目的,愉悦至极,站起身,“好说。方煜,从我酒柜里挑两瓶好酒,送给贺先生,航途漫漫,聊以慰籍。”
“多谢。”
房门打开。
贺升走出,面色未变,眼睛里却没了温度。
第三句
——前两句都是假的。
信息素隐匿案从不是意外。
贺升信息素失控,咬了林效,致使信息素泄露是一场意外。他改变原本的计划,顺水推舟,让人背锅,从而推出信息素隐匿案,将军方视线聚焦到信息素药剂上,进而查到贺家,查到多鹰会。
贺家,是为姐姐,是为他自己。
多鹰会,是为小林。
tpL785药剂给了多鹰会,他并不心疼。
没有它,贺升一样能让贺家覆灭。
多走两步路罢了。
但把小林伤成那样,可不是能轻易翻篇的事情。
至于tpL785药剂母方程式的物质,不是S级alpha的信息素,而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真正的信息素。
穿过长长的走廊。
陈方煜将贺升带到一间房前,手下也送来了两瓶酒。
陈方煜将酒递给贺升,“贺先生和孙方舟是旧相识,我会让他负责先生的护卫工作,如果有需要,也可以让他联络我。”
“好,多谢。”
房门打开。
贺升将酒放在台面上,反手关上了门。
往里走了几步才看到床尾,看到坐在床上的人。
黑布蒙眼,双手被缚。
耳朵明显竖起来,整个人都很警觉,却又漂亮得过分,像精致待拆的礼物,又像等待洞房的新娘。
贺升惋惜得想,差个喜帕。
喉咙干渴,他解开两粒扣子,靠近,捧住他的脸,借势将人压进床里,几乎是同一时刻,贺升激烈的吻,碾在了林效的唇上。
林效没想到进来的人这么直奔主题!
这么凶!
脸很红,都做好一脚把人踹飞的准备,熟悉的味道闯进鼻腔。
他愣住。
“怎么不挣扎了?”
熟悉的声音。
贺……升?
“你怎么在这!”
刚刚居然没听错!
“认出我了?”
贺升亲亲他的脸蛋,奖励他。
“怕你怕,就来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缺?你见过我怕什么?你当这里好玩,随随便便就能来?船开没开?你会不会游泳?我把窗户打破,把你丢海里你游回去。”
“不会水。”
“你——”林效气结,咬牙切齿,脸热得不行,羞耻又小声,“你个死恋爱脑,非要追着我跑?”
“嗯。”
林效脸更热了,但是身上有点凉。
有点儿不对劲。
“你干嘛解我扣子?”
“这儿,怎么还肿着?”
贺升摸了一下。
林效拱腰弹起,大脑蒙逼且慌乱无比,“你他妈……问我?给我解开!”
“这也淡了。”
指腹擦过锁骨。
林效敏感得抖了一下,哑声,“解开,再瞎摸信不信把我你手给折了?”
“嗯,等会。”
---
死掉的男人对标44章。
跟我念:白,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