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小插曲使得屋内气氛颇为暧昧。
但大家都看出了“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便也不好起两人的哄。
“这事儿办的倒快,你先回去吧。”
腾伯打断了老五的情意绵绵,沉声开口。
老五也恍惚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敛住神色,定定点了点头。
“五儿先下去了。”
兄弟几人见状,也纷纷告离,随老五出了卧房。
屋内瞬间只剩我们四人面面相觑,一时还有些尴尬。
末了,腾伯先道:“若是真如老五所预料的那样,卿澄之后两日,定会有所动作。
他也很清楚朝圣目前腹背受敌,若是任由胡三块肆意妄为,只会令朝圣陷入危难之中。
所以,等胡三块一事尘埃落定,咱们就必须尽快有所行动。
届时,我想请阮姑娘出面,替我们传这个信。”
闻言,我猛地愣住神,而后不经意间瞥向对面的奉六。
看他的表情,这个安排他也是刚刚得知。
“腾伯,真的要这样吗?”
奉六脸上写满了顾虑,生怕我出现在卿澄面前,会被他再次软禁。
腾伯不加任何犹豫,笃定的点了点头:“与其被一群不知底细的人裹挟谈判,不如先请阮姑娘为我们游说两句。、
即便卿澄再是不肯,也断不会拿您怎么样。”
腾伯说得理所当然,显然对此事很有信心。
我其实无所谓的,有些话,我也早想跟卿澄摆在台面上来说。
这样,对我们三人都好。
……
卿澄动作很快,在看过胡三块那么多罪证之后,立马调遣人马,次日便将路上的胡三块截了下来。
胡三块大有不降之意,被闻了以‘忤逆圣上’之名,生生砍掉了一只手。
将其押回朝圣行宫时,玉妃才终于收到消息。
本想出面替父亲求情,却在宫门前,被常廷玉拦下,逼着跪接圣旨:
储殷宫胡氏,为虎作伥,欺君罔上,行事不检,随褫夺封号,降为庶人,移居冷宫,非死不得出。
这封圣旨,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玉妃这个位置,她明明才坐了不过几日,眨眼的功夫,便什么都没有了。
几乎在常廷玉宣读完的瞬间,她就彻彻底底晕死过去。
地砖阴凉彻骨,却无一人搀扶,无一人理会。就连昔日最亲近的贴身宫女明烛,一夕之间,也变得仿佛从未认识过倒在眼前之人。
实在叫人唏嘘。
之后,在长达两日的严刑逼问之下,胡三块松了口,将部分有过来往,却无书面凭据的同伙,给供了出来。
涉及人数之多,范围之广,实在令卿澄后怕。
怪不得朝圣国库近年连连亏空,原是有这些个吸人骨髓的蛀虫从中作梗。
卿澄气得紧,也难再顾全所谓老臣的颜面,大手一挥,将曾与胡三块有所勾结的党羽,一一铲除,且三代不可为官。
此举,无疑是动了朝圣历来交错的根基。
加之‘易主’流言的推波助澜,有接近一半的人,都开始有意针对卿澄‘不清不楚’的身份。
卿澄本想破罐破摔,将那些叫嚣最凶的,顺手处置了。
却在与几名心腹商议后,堪堪作罢。
若是动了,朝中一时便会无人可用,再纳再招,短时间内,那些新人儿也难有用武之处。
但卿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在接连数日,无休无止的忧思中,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