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
若是往常,他一穷弱书生遇到贼自是不敢反抗,只求不伤他即可。
但现在喝了丹水古夏气力大涨,自认为面对贼人也有一战之力,何况屋里还有四十两银子,决计不能被盗走。
于是古夏伸手从旁边脱下的衣衫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前年他被街上一泼皮欺负,打不过就抓了把泥沙泼人脸上,泼皮迷了眼,他则趁机逃走。
此后古夏有所启发,就随身带着一包更阴毒的生石灰,大抵是这世界最早的防狼喷雾了。
他手拿纸包佯装熟睡,躺在床上。
不一会,只听吱呀吱呀,卧室门被人慢慢推开。
古夏眯着眼在月光下依稀见一个黑影摸进来,他悄悄的,手里拿个火折子,借着微光在屋里轻手轻脚的寻找值钱东西。
“哼!”古夏不由心中讥笑,他这家只有几箱不值钱的破旧经书典籍,这小贼居然偷到一个穷书生家了。
而积蓄许久的几十两银子全藏在他床单下铺的稻草里,不把他人掀开是找不到的。
古夏就这样眯着眼默默注视盗贼,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打算等贼人走空后自己退却。
良久之后,那贼找遍各处一无所获,但他依然不走,反而转身朝床上的古夏走来。
只见那贼突的从怀里取出一物,在微弱的火光下,古夏看到那分明是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他有问题!”
古夏大惊,但没有动。
那贼走到床前,举起钢刀就要往床上捅去。
这时,古夏猛然暴起,将手里的生石灰泼在那人脸上。
“啊!啊!!”猝不及防下,贼被生石灰泼了眼,脆弱敏感的眼球上瞬间传来强烈的灼烧感,他痛苦的捂着眼睛惨叫不止。
古夏抓住机会,抬起一脚狠狠踹在贼人的胯下。
虽然贼人颇为高大、壮硕,但撩阴脚对男女都是特攻,除了太监皆可百分百暴击。
“啊!啊!混蛋书生去死!去死!”
贼人痛苦的倒在地上,缩成一只大虾,闭着眼睛夹着腿,手里的钢刀胡乱挥舞。
冰寒的刀锋让古夏不敢靠近,于是他起身绕开,抓住桌旁的椅子,抄起椅背就是猛砸下去。
喝了丹水,古夏的气力已和常人无异,甚至更胜,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挥舞的椅子也是势大力沉。
只听一声惨叫,贼人的胳膊便折了,手中的钢刀也被打落。
但古夏没有停手,而是继续操着椅子挥舞,硬木的椅腿重重的一下下砸在盗贼身上。
“啊!啊…饶命…饶命…”
一通猛砸下,那贼人不一会就筋伤骨折,脸上七窍皆出血,鼻梁都被打塌了。
很快就只能躺在地上虚弱的求饶、哀鸣。
见贼彻底没了反抗能力,古夏放下手中椅腿都被打断的椅子。
点燃油灯,他掀开盗贼的蒙面,一张变形但依稀可辨的脸出现。
“田李!怎么是你!”古夏惊觉此人自己居然是熟识,他就是每天跟在赵文俊身后的侍卫。
田李哀叫着:“古书生,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贪念!”
“贪念?你想要什么?那二十两吗?”古夏想起自己今天赢钱时这人就在旁边看着,估计是意外露富了。
“不,我只是想要那开辟丹…和玄功秘籍…小人一心习武…但无奈没钱只能学点外家拳脚功夫…
没有玄功傍身…终不过是凡人…所以今日我才起了贪念…”
古夏:“原来如此!今天给你个教训,此后你每天要给我端茶送水!否则我就把此事告诉赵公子!
哼!一个护卫居然做了贼!以后谁会要你看家护院呢?”
田李赶紧求道:“别!我知道错了!别告诉公子!以后我都听你的!”
古夏又问:“这还差不多!你家住哪里?家里有人吗?我扶你回去。”
田李:“我家住县北南福街巷口第三家…因有年长病母,一直未娶妻,不过去年我母过世了…现在家里只有我。”
“那我们走吧。”古夏搀着伤重的田李走出去。
约莫一炷香后,两人来到一条街上,由于到了下半夜,四周漆黑又无人。
双眼模糊的田李问道:“古书生,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
古夏:“我知道,你伤成这样了,先去医馆吧!”
田李:“古书生你人真好!我对你起了歹念,你还愿意帮我。”
古夏笑着:“我们儒家讲究以德报怨,再说你已经受到惩罚了,接下来要改正重新做人啊!”
“古书生,你比那些官老爷、白胡子酸秀才更像大儒,怎么会考不上童生呢?”
“唉!有些事很无奈!我只求保持一身正气,彰显儒家风范就行…”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县城里一条河前。
古夏说:“到了!”
“到了?”田李不解。
古夏露出诡异的笑容:“没错,河边很适合抛尸你不觉得吗?”
“古书生!呜…呜…呜!”
只见田李想说什么,古夏掏出之前那柄短刀对准他的心口就捅了进去,噗嗤、噗嗤,一连捅了七八下。
噗通!
田李睁着他被石灰烧到满是血丝的双眼,倒在地上。
“呼呼呼…”
看着没了气息的尸体古夏喘着粗气,胸腔里心脏狂跳不止,一时间他有些莫名的激动和亢奋。
良久,平静下来的他把沾血的钢刀在尸体上擦了擦,然后从尸体上摸出一串钥匙来。
哗!
古夏一脚把尸体踹进河里,冷笑一声。
“哼!圣人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从田李掏出那柄钢刀时,古夏就没想让他活着,只是死在家里处理尸体很麻烦。
丢在河里,以高宁县衙的破案效率和技术,大概就是个悬案了。
就算被查出来。
大乾律:杀入室窃贼者一律无罪。
古夏只是不喜欢和县衙打交道,琐事太多。
收起钢刀,按照田李的指示,不一会功夫他就摸进了田李的家。
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寻找片刻,古夏在床下找到一个小木匣,用钥匙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碎银子。
粗略一下,不少于二十两,应该是他的老婆本。
“发财了!发财了!怪不得剪径截道那么多人干,来钱真快!”
古夏念叨着。
匣子底下还有一瓶无名药膏和两本书,一本《鹰爪》,一本《铁皮功》,翻开一看,大抵是一些外家功夫的秘籍。
“切!什么三脚猫功夫,练了屁用没有,还不是被老子一椅子撩倒!”
不过古夏也没有扔,打算带回去看看再说。
他搂着匣子往外走,还不忘把床下一壶灯油提走,毕竟这个世界照明很贵的。
来到正屋,古夏看到了堂前摆放的田李母亲灵位,供桌上还有最近上香祭拜的痕迹。
“看来还是个孝子!”
古夏恶趣味似的走到灵位前,一手举起做合十状,一手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嘴里念叨着:“老道我恭喜你们母子团圆!”
言毕,他关上门离开。
回到家里时天蒙蒙亮,一夜未睡的古夏躺在床上,很快进入甜美的梦乡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