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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月光照明的漆黑马路上,少年背着女孩缓步而行,夜风温柔地吹拂着他们。

沈听诺趴在温暖的肩头上,因为哭太久,眼睛微酸。

“你怎么知道我在小林子里?”

淡淡烟草混着一丝木质调香缠绕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她全身心放松下来,脸颊贴着他温热脖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少年的肌肉紧绷了一瞬。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顾肆也的声音暗哑,像沙砾摩挲的质感,听着让人很舒服,有种安抚人心的效果。

在收到她的求救短信第一时间,他就叫上玩机车的朋友,地下拳场的人,以及那帮敲代码研究游戏软件的好友等等,能叫的,不能叫的,他都通通喊上去找人。

接到她用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时,他正在飙车与时间赛跑寻人,幸好没有错过。

得知她所在的具体地址,他即刻出发寻来,万分庆幸的是,在经过小林子刹那,他听到了很微弱的求助声。

原本顾肆也是不想管,因他急着去接沈听诺,但抱着万一是沈听诺求救的心态,他回头了。

好在,他没有错过她。

但凡这一环节,他选择错了一步,她将会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想到那几个男人身上的统一标志刺青,顾肆也暗黑眸底闪过一瞬的嗜血之色。

“知道绑架你的幕后主使是谁吗?”他试探地问。

沈听诺迟疑了一下,搂着少年脖颈的手臂紧了紧。

“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大概猜测到是谁搞的鬼。

结合之前云月霓说过的话,以及那几个男人的对话,想知道策划绑架她的始作俑者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淮哥。

姜家。

姜淮。

除了姜淮,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云月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

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此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姜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还是不要将顾肆也牵扯进来。

“不知道也好,这罪我不会让你白受。”顾肆也轻不可闻地说,近乎喃喃自语的声调被风吹散。

累了一晚上,沈听诺又困又累,靠在少年的肩头昏昏欲睡,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顾肆也背着女孩,拦了一辆过路的车子,在不惊醒女孩的情况下,他蹑手蹑脚将人放进后车座,搂在怀中,一举一动温柔缱绻,宛若抱着什么稀罕珍宝般。

司机瞧见他的举动,忍不住乐呵说了一句小情侣感情真好。

少年维持冷峻的脸,一下子红了大半。

顾肆也没有送沈听诺回沈家,而是带她来到了西区,他所住的房子,一套半旧不新的公寓,治安在鱼龙混杂的西区算是好的。

回公寓的一路,顾肆也仍旧背着她。

直至来到六楼的走廊上,看见不知守在公寓门口多久的中年男人,他原是托着女孩的双手本能一松。

沈听诺脚沾地,趔趄了一下,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一脸懵地看着长相周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正义之气的中年男人。

“你爸爸吗?”

她侧眸,小声问明显紧张起来的少年,认识两世,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情绪这么外露的少年。

霎那间,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既心虚又不安的面对不苟言笑家长。

顾肆也唇瓣动了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来人的身份。

左明先是瞥了眼少年,又重点扫视一圈少年身侧的女孩,发现女孩头发凌乱,衣裳略脏,显然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惨兮兮模样。

登时,怒火直冲左明的天灵盖,误以为顾肆也这小子带人家小姑娘去野外做坏事了,他突然踹了一脚过去。

这一脚又快又猛,踢得顾肆也措手不及,他结结实实挨了这下,挺直的腰背弯了弯,手捂住小腹,往后踉跄了两步,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混账小子,几天不盯着你,你就不做人事!”左明黑沉着脸,按压着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威慑声响,大步走来,还想继续动手。

沈听诺呆滞了一秒,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如疯魔的朝左明扑去,狠狠往他脸上抓了一把。

“老王八蛋,你敢打他,我挠死你!”

她像个护犊子的母羊,露出獠牙。

左明没想到小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动起手来居然这么生猛,竟一不小心被她抓个正着,脸上瞬间留下五道抓痕,还渗着血。

顾肆也瞳孔震了震,似乎是首次被人这么疯狂护着,他长臂一伸,搂在女孩纤细腰间。

“好啦,你冷静一点,我没事。”他使了点劲将人稍稍提起,远离地面,阻止她还想要扑过去打人的举动。

“顾肆也,你放开我!”沈听诺朝左明的方向蹬着双腿,眼睛红得要命,“那老王八糕凭什么踢你,他算老几!”

就是顾肆也的爹都不能这么踢人!

认识顾肆也两世,她还是头一次见他被打。

顾肆也投给左明一个抱歉眼神,边安抚着炸毛的女孩,边打开房门,将人丢了进去,留下一句话。

“老实待着,不许出来。”

放下话,不管女孩是什么反应,顾肆也重重将房门关上。

左明摸了摸微疼的脸颊,挑眉说道:“你这小女朋友的脾气真差,一言不合就动手。”

顾肆也摸摸鼻尖,没有否认,难得一副乖乖生模样,“师傅,你怎么过来了?”

左明没好气,“你那帮师兄弟到处嚷嚷你丢了价值连城的宝贝,正在四处向家里人托关系,帮你联系人脉寻找,我过来看看是不是顾家那位又为难你了。”

想到什么,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样子,你的宝贝应该是找到了。”

顾肆也听出左明的话中深意,他搓了搓发热耳尖,一只手用力拽住门把,防止里面的女孩出来。

“师傅,抱歉,又让你和师兄弟们担心了。”他略愧疚地说道,他已经离开了国家队许久,还麻烦大家,真是不应该。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左明勾着少年的肩膀,“走,陪师傅去喝一杯,顺道同你师傅我说道说道你这稀罕宝贝。”

“师傅,我还有点事……”顾肆也想拒绝。

“你能有什么事?不舍得丢下她一个人?要不带她一起?”左明道。

“还是不了。”顾肆也可不想当着沈听诺的面挨左明训。

临走前,他打开门,对准备破门的女孩交代了一句。

“我先出去一趟,你待在屋里别乱跑,一会我给你打包宵夜回来。”

说完,不给女孩回应的机会,他“砰”的一声,重新关上门。

被留下的沈听诺,呆呆在玄关站了好一会。

怎么就把她自己一个人留下来了?

莫不是那中年男人真是顾肆也他爸?

坏了,她把顾肆也他爸给揍了!

沈听诺焦急又无措,想出去道歉,可想到顾肆也的叮嘱,她盯着门锁,终是没有出去。

算了,大不了一会等顾肆也回来,她再磕头道歉好了。

说通自己的工作,沈听诺脑中的烦恼一扫而空,开始打量起陌生的房子。

房子面积不大,是个单间,有一张大床,厨房用磨砂板隔开,有浴室,有阳台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收拾得非常干净,沈听诺摸了摸靠墙的架子,一尘不染,可以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经常打扫。

看到摆放在架子上的相框,她拿起一看,相片中并肩站着两人,一个是比现在年纪还要小上许多的顾肆也,另一个则是刚被她挠过的中年男人,左明。

照片里,顾肆也穿着一身火红,胸前的国家小旗标很显眼,他脸上的笑容肆意又张扬,手里大大咧咧举着一个金牌。

左明揽着他肩头,嘴巴几乎咧到耳后根,笑得见牙不见眼。

沈听诺猜测,顾肆也之前应该是国家队的。

既然他是国家队的,为什么上一世会在西区打地下拳?

难道是退役了吗?

下一秒,沈听诺连连否认地摇头,上一世她认识顾肆也时,他连三十岁都没到。

她知道运动员的黄金期很短暂,但以顾肆也那时的年纪,并不像到退役的时候。

“叮、叮、叮”

硬物相碰发出的悦耳脆响,沈听诺顺着声音看过去。

声音来源在阳台,她走过去,打开阳台门,第一眼就看见挂在绳子上的一排排耀眼金牌,在一众金牌里,掺杂着三四个银牌和一个铜牌。

沈听诺讶然,不自觉地笑了。

这人还真的是有意思,奖牌就这么挂在阳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挣来的荣耀。

看到奖牌上似乎贴了什么东西,沈听诺搬来椅子,站上去抓着一个金牌,正眼一看。

贴在奖牌上的东西是张便签,上面记录了得奖的时间以及地点。

沈听诺很有耐心,一个奖牌接着一个奖牌看了下去。

有体校的比赛,有市区的比赛,有全国的比赛,更有世界级的比赛等。

她按照便签上的得奖时间,细细推算顾肆也参赛的年龄。

他第一次比赛在十六岁,拿了人生的第一个金牌。

他第二次比赛也在十六岁,拿了人生第一个铜牌。

一直到两年前,他的奖牌不再续上。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再比赛了?

沈听诺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认识顾肆也两世,她第一次认识真正的他。

“咚咚咚——”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吓得沈听诺差点摔下椅子。

本不想去开门,可想到万一是顾肆也回来了,岂不是错过,她跳下椅子,跑去开门。

“你回来啦!”

门一打开,还未看清人,她先扬起一个谄媚的笑容。

“你是谁?你怎么在阿也哥的房子里?”随着门打开,女生地质问响起。

沈听诺愣住了,眼前女生二十岁出头,微白的脸色带着些苦意,眉间漫着一股病态。

是一个长相清秀,看起来病恹恹的年轻女生。

在沈听诺打量女生时,于然然也在暗暗端量着她。

女孩一头乌黑及腰长发,肌肤凝白如脂,眸子又大又圆,像一泽汪水,秀挺鼻子,樱桃小嘴。

整体生得特别好看,一眼令人惊艳的类型,多看也不会腻,反而越看越觉得她明媚动人,关键气质还特别好。

于然然不满地撇了撇嘴,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在阿也的房子里?你不会是小偷吧?”

一连串问话砸来,沈听诺没有老实回答,而是目定定盯着于然然的小脸,觉得这张脸非常眼熟,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得不到回应,于然然的语气越发不善,“喂,你哑巴了吗?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沈听诺抱臂靠着门框,她脾气本来也没有多好,还三番两次被陌生人当小偷来盘问,她自然不会惯着。

“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她抛出两个问题。

于然然一噎,气哼哼道:“我是阿也哥的女朋友,你在我男朋友家,我有这个权利问你的话!”

女朋友?!

顾肆也有女朋友了??

沈听诺的面色倏然沉凝,原本的理直气壮在一刻化为乌有,一种名为低落的情绪迅速漫延至四肢百骸。

现在的顾肆也有女朋友了,这一世的她,好像来晚了。

“阿也哥呢?”

于然然娇蛮地撞了沈听诺一下,熟络地踏入屋子里。

她像个在巡逻自己私人领地的母兽,站在房子正中间扫视着屋内一切摆件。

当看到打开的阳台门和移动过的椅子,于然然气愤道:“谁准你乱动屋子里的一切?阿也哥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抱歉,我这就摆好椅子。”沈听诺理亏,快速将椅子复原,把阳台门关上,突然间,她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于然然发现相框也被动过了,她情绪非常激动地骂道:“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经过主人的允许,不可以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她一面责备地瞪了眼沈听诺,一面谨慎地移了一下相框,仅仅是移了一毫米,跟没移过一样。

沈听诺看到这一幕,额头缓缓流下一条黑线。

这相框移跟没移有什么区别?

她有强迫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