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铁矿事件是隐秘进行的,陈家这边是没得到任何风声。
直到刑部的人已经到了大门口,整个皇城都惊动了,有些大胆的百姓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多长时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刑部出手,还是来陈大人家里,这是有大事啊,天大的事!
从叶行远带人过来,这一路上看到这队伍的百姓都忍不住跟了过来,而且一传十十传百的,尤其是那些曾经被陈家几位公子迫害过的百姓,一个个是激动万分。
陈府这是摊上大事了!
陈府此时还很热闹,今日请了戏班子在家中唱戏,唱的正是火爆的西游记。
如今这西游记已经排了十二场戏了,几乎每个月都会出新的一场,每一场都有趣的紧。
最新一场,师徒几人一路西天取经,路上遇到了吃人的白骨精。
夫人小姐们看得津津有味,就连陈大人也嗑着瓜子听戏,日子不要太悠闲。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刑部的人来了!”
一小厮忽然奔了过来,扑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那是吓的瑟瑟发抖。
刑部?
众人一惊,陈尚书心中顿时慌乱。
难不成是矿山那边?
不会的。
那边那么隐秘,又有霍向西亲自坐镇。
就算有事,也不可能一点动静和消息都没传回来。
但是,他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心里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但凡没有那档子事,他也不会这么慌。
其他人不明所以。
陈二也凑了过来。
“爹,怎么了?刑部怎么会来?”
妇孺儿童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还看得热闹,尽兴时忍不住欢呼。
陈尚书听到这声音,心中烦躁,立马呵斥道:
“停下,停下,都别唱了!快,快,快去收拾东西,你们几个小的,快去后门,后门有马车,你们快走!”
陈尚书预感到了不对,不是天大的事情出动不了刑部。
李娇容离得近,听到刑部来人,已经吓傻了一般。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啊。
当初在叶家,虽然在叶家被抄家之前就和离了,可是叶家抄家那天她也是去看了的。
当时只想着偷偷看一眼儿子和丈夫。
毕竟她也是真心爱过那男人的,就算是告别。
也是刑部带人,直接把叶家抄了个底朝天。
她满脸惨白,此时的戏台也安静了下来,唱戏的瑟瑟发抖,感觉是有大事发生,立马就想要离开。
众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一般,老大直接道:
“爹,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们往哪里走?”
陈尚书也不多说,立马拉了几个三五岁的孩子,又叫来一个老嬷嬷:
“快,你们两个,带着这几个孩子走,从后门,立马离京。”
说完,还从身上把所有值钱的都扒拉下来,又对其他人吼:
“快,有银子的拿银子,都给他们。”
两个娃娃被自己的祖父扯的生疼,竟是哇哇大哭起来。
与此同时,大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接着就是“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刑部的人一下子冲了过来。
好似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四处散开,就要逃。
叶行远带了不少人,不等他们逃,立马把这里团团围住。
正好大家都在园子里看戏,人还挺齐的。
就连戏班子的人都没能逃脱,也暂时围在了里面。
“给我搜!”
叶行远一声令下,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下面的人便去搜查了。
这一幕也仿佛回到了从前。
不过那时候他们叶家是被搜查的对象,而如今,他却成了刑部的人,来搜查别人家。
但是这是他的职责。
叶家是无辜的,被人陷害。
可是陈家,若没有实质证据,陛下不可能让他来抄家。
所以,他也没什么同情的,更不会心软,该走的流程要走。
“叶大人,敢问我陈府犯了何罪?”
陈尚书强忍着心中慌乱,镇定了下来。
叶行远看了他一眼,道:
“你们陈府犯了何罪这要问大人你呀!私挖铁矿,勾结叛贼,陈大人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若是主动上交罪证,供出幕后人,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陈大人,你为官多年,这个道理想必你一定比我懂。”
叶行远也不知道太具体的事情,只能这么劝说。
主动提供罪证,将功赎罪,陛下仁慈,虽然不能饶恕主犯的罪名,但是留一个血脉应该还是能行的。
他也觉得,这陈家肯定不是主谋,以陈尚书的性子,断然没有独自策划叛乱的能力。
陈尚书心神一震,彻骨的冰凉。
完了,真完了。
陛下既然派人来抄家,一定是铁矿山那边暴露了,而且小六肯定被抓了。
不管有没有实证,有小六在,就是人赃并获,他们陈家逃脱不了。
可是,供出霍向西?
不,那他们陈家指不定会更惨。
抄家流放,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得罪了霍向西,流放路上,他们家人就会死绝!
“不可能,我爹怎么可能会干这事?你们这是欲加之罪!”
陈老大不敢置信,这罪名太大了,他无法承受。
“是你!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是不是因为我娶了你不要的媳妇,你们叶家报复对不对?”
陈老二也忽然冲了过来。
他向来和叶行远不和。
不仅仅是因为李娇容。
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叶行远就是他们的榜样。
明明是一样的年龄,家世也差不多,京城人中只会赞扬叶大公子,贬低他们。
尤其是有一次他看中了一个姑娘,被叶行远看到,他还坏了他的好事。
那姑娘最后被叶行远给救了,自此他们的梁子便结下了。
最后他也看上了李娇容,李娇容却选择了他。
他仿佛永远都低叶行远一头,明明他也很努力。
也因此,叶家当年被流放,他笑了好久,而且毫不犹豫地回头娶了李娇容。
叶行远看着如同魔怔一般的陈二,也是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
“为她?呵.....陈二你想多了,她不值得。”
不仅不值得,他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报复别人的人。